造孽哦,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劈死这对狗男女吧。老婆子儿子死的早啊,儿媳妇不孝用自家的粮勾搭野男人啊。”
“洪斌啊,是娘对不住你啊,连你的婆娘都守不住,娘没用,娘没用哇。。。。。。。老少爷们们都出来评评理啊。。。。。。她谭月梅偷汉子啊。。。。。。”
“娘,我没有!”
李向前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耳边便传来一阵阵扯着嗓子哭嚎的声音。
他下意识的张开眼皮,便见到周围堵了不少人,男女老少们挤成一团正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身前,一个老婆子撒泼是的坐在地上扯着脖子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她左手拼命的厮打,右手则是攥住一只雪白的皓腕,各种污言秽语不要钱的吐出来仿佛手里抓住的不是自家儿媳妇而是十恶不赦的罪犯。
李向前一怔,顷刻懵了一下。
他分明记得自己正在参加公司年会,四十岁大器晚成的李总刚刚完成了在纽约敲钟的壮举,人生再上一个台阶。
庆功宴的酒会一直从午后延续到了凌晨,李向前兴致颇高多喝了两杯,只是再睁眼,怎么就换了个地方?
李向前狐疑的环顾四望。
只是当他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里被厮打的姑娘身上,那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李向前呼吸一滞,顷刻懵了。
二十来岁,头上扎着黑亮的麻花辫。
这姑娘穿着一身带着补丁的灰布袄子,满脸泪痕。
此刻,她眨动着一双桃花眼惊惧不已,正紧紧的抱住双臂忍受着恶婆婆的责骂和毒打,吹弹可破的俏脸上挂满了泪痕,就连嘴唇都紧紧抿着被贝齿咬的煞白。
谭月梅。。。。。。
李向前呼吸一滞,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
他做梦也没想到昔年念念不忘的姑娘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出现在自个儿的眼前,他怎么可能忘记这个日思夜想的姑娘。
这当真不是在做梦?
李向前呼吸屏住,只觉得心跳都漏跳了半拍。
当年他是受指派上山下乡的知青。
因为大环境的缘故被下放到了乡村参与上山下乡再改造,而眼前的姑娘谭月梅就是在知青点里帮忙做饭的姑娘。
她本来是上林村生产大队的队员,当时只有二十三岁的谭月梅是整个上林村最漂亮的姑娘,人美,心善,一直是知青点里男知青们口中津津乐道的姑娘。
只可惜,命运多舛。
谭月梅刚结婚还不到满月,丈夫就出了意外,只剩下谭月梅孤儿寡母带着自家的老婆婆艰难生活。
那一段艰难的岁月中,温柔的谭月梅就像是一束光照进了刚刚下乡的李向前心里。
两人互生情愫,爱的热烈。
奈何谭月梅是孀妇两人一直都恪守礼节从未越雷池半步,捅破这层窗户纸。
按理说,夫家早逝,这年头太难,谭月梅香改嫁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情,毕竟那年月就连拉邦套的龌龊事都有不少。
但偏偏老婆婆年赛凤却是个叼的。
平日里好吃懒做不说,对着自家儿媳谭月梅动辄打骂,但凡谭月梅与哪个异性走的近了点就恨不得闹的天下皆知,将自家儿媳妇踩进泥里。再加上年赛凤混账透顶是个典型的老派,重男轻女,谭月梅母女没有一天过上过好日子。
甚至年赛凤曾经当着上林村老少爷们的面儿扬言进了他们老洪家的门,就生是老洪家的人,死是老洪家的鬼。
若是想改嫁,除非拿一千块钱来换。
一千块。
那可是八十年代初期的一千块钱。
虽然国家改开如火如荼的进行中,沿海地区小商业已经遍地开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