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玉没有接受老太医的任何建议,仍旧踏上了那这充满火石味的败坎。
那是一具连脸都看不清楚的骸骨。
皮肉已经尽数被烧成了灰,其中透露出的骨头更加骇人。
男人紧绷地嘴角也在微微的颤抖,是紧张,是恐惧,是不管过了多久,他也不愿意去接受的现实。
太医哪怕从医那么多年,生生死死的人看了那么多了,依旧避讳这些,连连退后几步。
又或许是面容实在是被毁得不堪入目,连太医不愿意多加详细查看。
可裴淮玉不一样。
他蹲下来,没有丝毫嫌弃地牵住那骇骇白骨,那一瞬间,心跳似乎停止了。
阿九怀着庄重的心情静静地等待着。
“……”
“哈……”
他笑了,将一袋银子放入太医手中,道了声谢,走了出去。
“这不是她。”
阿九目送太医离开才跟上了裴淮玉:“主子,你说这不是阮小姐?”
“那副女。尸的手是六根手指。”
阿九微微吃惊,他是真没想到这一点,要是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留意吧?
裴淮玉手上的青筋突。起,走向了安安的方向,露出危险的笑容。
“也是,像阮娇娇这种狡猾的女人怎么可能就那么容易死了?”
“是的,绝对不可能。”
“立刻派人将城门围起来,本相就不信阮娇娇在京城里还能插翅飞了不成?“
……
安安自从懂事之后就很少掉眼泪,可却抱着一个箱子低着头抽泣着不让任何人进来。
他把自己关在卧房里头。
裴淮玉有些懊悔这现在才反应过来阮娇娇昨晚稀里糊涂说的那一番话,每一句话都是在为她儿子的未来铺路,他那个时候还以为是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触景生情。
没想到啊,是准备跑了……
“裴祈安,阮娇娇有没有要把一些东西给你。”
他觉得凭阮娇娇的性子,不会就这么舍得走的。
安安就算再有不舍,他面对严肃的父亲时就下意识的不会有任何反驳的话,他把怀里的那个箱子递出去。
“里面就是一些地契和银子,我不知道为什么姨姨要把这些东西给我……”明明他们无亲无故。
这几张地契都是阮娇娇这些年经营酒馆赚来的钱置办的地,虽然不多,可阮娇娇还是想为安安铺的路再加点筹码。
裴淮玉将地契交给阿九,“阿九,把经手过这些地契的人都给本相找出来。”
这六指女。尸也不是一个一直被关在柴房里的阮娇娇独自能搬进丞相府的。
顺着这条线索慢慢找。
阮娇娇插翅难飞。
城门走不出去,阮娇娇就一定会留在京城静候时机,裴淮玉有足够的自信,能抓到她。
……
京城城门。
阮娇娇排队出去。
这里没有晚上不能出去的规矩,也方便阮娇娇逃跑赶路,可就是晚上出去的手续比在白日里麻烦许多,看守还不停的问问题。
阮娇娇只能着急的等。
眼看着就要排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