栋106,何大彪的麻将馆。
房间因停电而闷热不堪,换气扇早已停转,空气凝滞,混着刺鼻的烟味和一群男人多日未洗澡的汗臭,令人作呕。
昏暗的客厅里,几根蜡烛摇曳着微弱的火光,映得墙壁斑驳不堪,影子扭曲如鬼魅。
何大彪盘腿坐在一张破旧沙发上,叼着根从周新那抢来的香烟,吞云吐雾,烟圈在半空缓缓散开。
两个得力手下趴在麻将桌上打盹,鼾声断续,嘴角挂着口水。
何大彪眯着眼,嘴角咧开一抹得意的笑。
他抢来的物资简直发了横财——大米、罐头、矿泉水堆满一屋,够自己挥霍好一阵了!
他没急着让小弟把九楼周新的物资搬下来。
而是盘算着,自己得找机会搬上去住。
那儿视野开阔,采光极佳,就算停电,白天也不用点蜡烛,比这潮湿阴冷的一楼强上百倍。
此刻,他抽着烟,回想上次把那帮居民杀得片甲不留的场面,心里爽得直冒泡:没规则的世界,真是太好玩了!
这时,两个小弟结伴匆匆闯入,满脸慌张,气喘吁吁地汇报:“老大,我们今天早上有重大发现,有外人跑到咱们小区来了!”
何大彪没好气地嗤笑一声,吐了口烟圈,满脸不屑:“你他妈憋疯了?外面下着毒雨,谁敢乱跑?”
他的声音粗砺,带着几分不耐。
“老大,我们怎么敢骗你?王麻子早上起来尿尿时亲眼看见的!”
“对啊老大,我真看到了!刚才我们还下去确认了,那台车就在地下停车场!”
王麻子急忙掏出手机,亮出几张模糊的照片。
第一张是马路上自行车与越野车的对峙,第二张多了一个男人的身影,第三张是二栋一单元楼下随意停放的越野车,车身沾满泥污,显然不是本地常驻。
何大彪皱起眉头,凑近烛光,粗糙的手指在屏幕上反复放大,眯着眼端详许久。
突然,他猛地一拍大腿。
粗声骂道:“尼玛这拍的什么玩意儿?黑乎乎一团,哪看得清?”
“滚滚滚,赶紧去给我查清楚!哪怕挨家挨户敲门,也得把这事弄明白!”
他的声音如雷,震得蜡烛火苗一颤,眼底闪过一丝凶悍的光芒。
外面下毒雨还有人跑进来,这事不小!
怎么来的?来干什么?
他必须掌握清楚才能安心!
“是!老大!”
两个小弟点头哈腰,慌忙退出房间,脚步声在楼道里匆匆远去。
他们刚走,麻将馆的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矮胖的身影走了进来。
这人是小区保安杨友信。
他一言不发,脸色阴沉,直接走到何大彪的沙发前,站定。
烛光映在他秃顶的脑门上,络腮胡乱糟糟地贴着脸,平时那身不合身的保安服歪歪扭扭,此刻换了件皱巴巴的夹克,眼神却冷得像刀。
何大彪眼皮挑了挑,心底暗想:来者不善啊!
杨友信这家伙,在他眼里就是个笑话——矮胖秃头,帽子都戴不正,充其量是小区一条没牙的看门狗。
今天吃错了药,敢来自己面前找茬?
何大彪冷笑一声,抓起手边的酒瓶往地上一砸,“啪”的一声脆响,玻璃碎片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