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暗叹: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美人亦是难过英雄关呐。
这不,一个个都自荐枕席了吗?
且看瑾王是否为怜香惜玉之人,若应了,倒也能享齐人之福,甚是美哉!
这些女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痴缠不休,令瑾王烦躁至极。他双拳紧握,青筋暴起,忍无可忍,即将爆。
夜风、夜雨平日亦有为主子处理这些桃花之事的经验,但那都是一个两个往上凑,今日这般十几个一同示爱之景,实属罕见。
况且主子态度已明,这骆小姐亦在此处,处置不当,万一在骆小姐心中留下心狠手辣之印象,那可得不偿失。
“公子迟迟不肯应允,莫非是惧内?奴家甘愿为妾亦不可吗?”这时,那位自称“清白”的女子又开了口。
她眼神有意无意扫过瑾王身后的骆玖语。
那眼神,颇有深意。
骆玖语心中暗想:所以她以为我是瑾王殿下的娘子?她可真敢想啊。
话说回来,有些人便是如此,命悬一线时,只觉活着最重要。或许因历经磨难,或许是天性使然,一旦脱险,便又想为自己拼个前程。
上一世,十五岁的骆玖语或许还不能领悟这女子话中之深意,但重生归来,她自然明了这女子弦外之音。
世道对女子苛刻,即便是这边界之地,亦不例外。男子可三妻四妾,女子却须遵从夫家意愿。
即便是寻常人家,若妻子不许纳妾,那这妻之位便算做到头了,男子更是失了颜面。
这女子瞧出瑾王身份尊贵,亦瞧出他与骆玖语关系匪浅,便赌一把瑾王这等人物颜面更甚。
然而她不知,正是这两句挑拨,令瑾王豁然开朗。
“不可,”瑾王声冷如刃,吐出二字,随即转身搂住骆玖语。
这突如其来的一搂,让骆玖语下意识欲挣脱肩上之手。
怎奈男子力气甚大,将她紧紧箍在怀中,动弹不得,肩上亦传来轻轻敲打之感。
不对,此人乃自己最崇拜的瑾王,定不会无故行孟浪之举。且此刻他正遇棘手之事……这是在向她求助呢。
唉,水中为救他,自己连不可为之事都做了,现在这又算得了什么。
好人做到底吧。
再说,如此好看的皮囊,自己似乎也不算吃亏。
“我心中唯有爱妻一人,今日亦是因爱妻之故,才涉足那匪巢。诸位不过是顺路得以相救。”
骆玖语心中暗笑:呵呵,殿下,这戏码您倒是给我扣得大了些。
夜雨低语:主子,您这态度转换之快,若论不要脸面,您当仁不让!
夜风轻笑:这便是三十六计中的无中生有、顺手牵羊吧?哦,骆小姐自然非那待宰之羔羊。
“虽是顺路,但终究承蒙搭救。我等心怀感激,欲图报答,难道小娘子连奴家的这点心愿也不肯成全?”
“是啊,小娘子莫非太过严苛了些?”
“同为女子,何须为难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