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睡的两人终于在敷好药,重新包扎好夹板,铺好床后沉沉睡去。
直至日头西斜,李莲花先醒了过来。
因为昨天一天折腾的太久,他也没空收拾,现在看着一地狼藉,李莲花突然有些庆幸林清浅还没醒。
他红着耳根,捡起地上的衣服,在触及到女子的内衫抹胸时,他直接脸红,用外衫裹住一并和昨日换下来的床单被罩枕头都放一起。
等会米饭下锅后,他就要清洗了。
正好今日天气不错。
皂角水泛起涟漪时,李莲花正盯着木盆里的银票怔。十张「宝通记」的百两票子有些湿黏在月白抹胸上,倒似给那朵并蒂莲绣纹添了层金蕊。他苦笑着摇头,幸好自己眼疾手快,不然就毁了。
不过这姑娘逃命都不忘揣银钱,倒合了市井那句「美人爱财,取之有道」。
荞麦枕芯晒到第三遍时,日光突然晃了眼。李莲花眯起眸子去拨麦粒,指尖蓦地触到冷硬物件,—个食指长的玄铁令,背面金线绣着振翅血鸳。
铜盆"哐当"翻进药圃,惊起满架晾晒的忍冬藤。李莲花攥着铁令的指节泛白,碧茶之毒在经脉里翻涌如沸。七年旧疤突突作痛,恍惚又见东海之滨那具空棺,师兄残破的玉佩还沾着咸腥
"李神医晒个衣服这么大动静?"林清浅在屋内被惊醒,顾不得疼痛,扒窗张望,松散中衣露出半截缠着的绷带。
铁令棱角割破掌心,血珠滴在昨日替她包扎的素帕上。李莲花转身时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林姑娘可听过金鸳盟?"
"金鸳盟?"林清浅反应有些迟钝地重复。
好耳熟,她歪头蹭了蹭窗板,嗯,头粘在眼皮上有些痒。
李莲花看她茫然的样子心里舒了口气,估计不认识,他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别的情绪,有点复杂。
"哦,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变态杀人狂,得不到她家尊上欢心,就杀光所有看不顺眼女子,还吃人肉的角丽谯在的那个金鸳盟对吧,我知道"林清浅突然反应过来。
李莲花听她给角丽谯加的一堆前缀,满头黑线。
这是认识?
不过他也反应过来,看林清浅的反应,这是认识且有仇!
李莲花提起的心又落了回去。
林清浅突然有些紧张兮兮的地看向李莲花,他该不会现了金鸳盟的十二护法令吧?
这个庸医难道还认识金鸳盟的人?是普通路人甲乙丙丁,还是仇家一二三四?
自己要是身份暴露会不会嘎呀?毕竟金鸳盟可是魔教,是江湖中的大反派,人人闻之色变,虽然她在记忆里也没看到金鸳盟到底干了什么坏事,尤其是原身,武功一般,没做过坏事,靠的是美貌,以及偷偷走姐妹们后门,混上十二护法的。
为的就是找个长期可靠的饭票组织混日子,毕竟金鸳盟尊主,出了名的打假狂魔,天天忙着去挑战排行榜上有名有姓的高手,对女人不屑一顾,按他的态度,女人估计只会影响他拔剑的度。
所以原主在金鸳盟内混得很开心,毕竟以她的长相,可是成为他人禁脔的最佳人选。
结果混上没多久不仅被角丽谯追杀折磨,这会儿还可能碰到疑似仇人还是路人的李莲花。
林清浅头都大了。
李莲花拿出玄铁令展示给林清浅,"这是金鸳盟十二护法令,我认得这血鸳纹,所以你是十二护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