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后,祝宁就问柴晏清:“你怀疑是谁?”
柴晏清轻声道:“只有一种人,既精通药理,也精通吓唬人的本事。”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那说的是谁,于是相视一笑。
旁边一直被忽略的江许卿抓心挠肝:“到底是谁啊——”
祝宁看了一眼江许卿:“自已想。”
柴晏清淡淡道:“想破案?没有脑子如何成事?”
江许卿:……感觉他们都在说我不聪明!
于是,江许卿苦思冥想一路。
而祝宁和柴晏清则清净了一路。
回了大理寺,柴晏清却不着急审问云笙和阿箬。
反而叫人将她们姊妹安排在地牢里住下,而后,还顺带去见了孙大娘子。
两边正好是隔壁。
孙大娘子在地牢里的日子还算过得去。
衣裳也是干净的,睡的也是被褥。
就是没有床,只有稻草垫在地上隔了一下寒气。
孙大娘子看到柴晏清也是万分客气——没有柴晏清的特许,这些东西就算家里人送来,也到不了她的手上。
柴晏清与孙大娘子说起了冯家的事情:“如今,你的一双儿女正在冯家其他族人那儿奔走,请他们签谅解书。”
孙大娘子一愣:“他们这是何苦……”
“若是能成。
你或许就不用死了。”
柴晏清含笑道,而后,又道:“其实若不是主谋的话,罪过还能减轻一些。
孙大娘子,你确定没有人蛊惑过你动手吗?”
孙大娘子又被这话给说得一愣,迟疑看着柴晏清,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柴晏清含笑看着孙大娘子,循循善诱:“你仔细想想,虽然你一直都想杀了你丈夫,但有没有通过什么不经意的话,让你忽然受了启发,最终决定痛下杀手?”
孙大娘子本想摇头的。
但看到柴晏清的眼睛,和他唇角的意味深长后,心中微微一动,便低下头去思索:“我需得想想。”
柴晏清颔首:“你好好想想。
想到什么,叫人与我说就可。”
说完这话,柴晏清便去了云笙姐妹那边。
孙大娘子的目光就没离开过柴晏清。
柴晏清问云笙:“你的毒药哪里来的?”
云笙垂眸:“花钱买的。
不过不是通过药铺,而是请人特制的。
但我的确不知道谁做的。”
柴晏清看着云笙,微微一笑:“刚才在安阳侯府,我不愿将话说得太明。
你一个官奴,如何替自已赎身?好心人?世上有那样的好心人?敢冒着那么大危险帮你?”
“你父是县令,毕竟还是有些朋友和人脉。
但我想,可能还不至于大到有人肯冒着被牵连的风险去救你。
顶多把你买回家,好好供养,就算仁至义尽。”
“但偏偏,当时老安阳侯出过面。
冯三郎也怕被报复,所以还特地花钱打点,将你们卖到最腌臜的地方去,卖得远远地。
你父亲那点人脉,怕是没有用处。”
“所以,是谁救了你呢?”
柴晏清一直都含笑看着云笙,眼睁睁看着云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阿箬尖锐出声:“怎么,世上就没有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