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受期待的冬猎在一场劫杀中结束。
楚垣瞧见的那位侍卫长,悄无声息没了踪迹。
遍寻无果,浩荡的队伍只能返回都城,再做探查。
楚执因楚垣的指控被勒令禁闭府中,待一切彻查清楚再出府。
褚惊梦因身体受伤,得了几天的空闲。
萧野被萧家父子接回了英武侯府养伤,当天便请旨从太医院调了不少太医回府为他治疗。
一场盛大初雪之后,似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青瓦覆盖的白雪皑皑处,探出几枝红梅,胭脂色花瓣坠着碎雪,在朔风中簌簌震颤,暗香幽然,染透了院中褚惊梦衣袂飘飘的外裳。
云浮东张西望进门。
“师父,有人递了一封信件。”
暗黄色的信封上空无一字。
褚惊梦慢条斯理的打开,一张空白的信纸展开,她指尖轻轻摩挲着纸面不易察觉的细密纹路,露出了一抹浅笑。
云浮撅嘴皱眉,十分不解,抱怨道:“谁这么无聊,竟然逗师父玩。”
褚惊梦将纸面又重新折叠好,还给云浮,神色平静,“去烧了吧。”
云浮向来对褚惊梦唯命是从,见她没有怒色,便也将心中的不满熄了去,恭顺的结果信封进入房间扔在了那熊熊燃烧的炭火之中。
待他再次出来,院中哪里还有褚惊梦的身影。
前脚刚踏出半步,云浮便将脚收了回去,望着出口方向,转而进了房间为褚惊梦整理去了。
他很是识趣,褚惊梦并未要求他与之同行,那便是不需要他,他也不便自去。
褚惊梦悠然自得的穿梭在人群中,东瞧瞧西看看,心情良好。
未冻的河边还漂着几缕残冰,船家竹蒿轻点,搅碎了倒映着的仓蓝色天光。
屋檐角上的垂冰逐渐消融,点点雪水滴落在青石板上凿出细小的小孔,叮咚声与炉上煮茶的咕噜声相交织,漫过素色纱帘跃然入耳。
忽而,鸟雀振翅高飞,惊落积雪,纷纷扬扬的落在琼宇之间,城阙楼角挑着的宫灯摆动身体,摇摇晃晃,迎合着皎好的天色。
白玉阁几个大字龙飞凤舞映入眼帘。
阁楼二层撑开的窗柩后,言笑晏晏的一家人正在围炉煮茶,他们呵出的白雾在窗棂上结出霜花,像一个个小精灵,悄然出席又悄然消散。
褚惊梦抬脚踏入阁楼,小二顺其自然的将人引往三楼雅阁。
推开门,一股暖意迎面而来,些许凉意的面色逐渐变暖,
推门时裹挟着几缕凉风,将案头上那卷《茶经》吹的簌簌作响,屋内的人正低垂着头往铜炉中添了快银骨炭,火星子“噼啪”炸开,在青砖地上溅出点点金光。
屋内人抬眸,似是寒潭映月,眼角处凝着三分书卷气,额前碎发扫过眉骨,一道旧伤清晰可见,为他的书卷气增了几分狷狂,笑时唇角牵起几丝细纹,比之年少时更添几分温润风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