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以筑基之境在元婴阵法中毫发无伤的,又怎会是什么泛泛之辈?
不过周洄之显然并不打算告诉云惜。
云师妹向来以沧浪纯种血脉自傲,最是看不起如谢师妹等从凡界来的修士,这种状态他熟悉,经中域论道捶打一番就好了。
听遥忽的感觉后背一重,原是谢逢臣从阵法中出来了。
此刻正靠在她的背后,微弯着腰,将头蹭在她的颈边,红色的发带早就不知所踪,眼皮微阖,碎发轻软,带着痒意,剐蹭在她的脸颊。
将尘土也也剐蹭在了她的脸上。
听遥不觉间,打了个喷嚏。狐疑地偏过头,看他。似乎在思考谢逢臣在心里骂她的可能性。
不过想到刚刚把他一人丢在阵法中心,听遥的心里还是有些虚的,虽然自己也把万师姐给她的符纸丢给了谢逢臣。
但非灵阵师进入阵法中心自然是十分凶险的,稍微走错一步,就会深陷环环相扣的阵法。
这就是灵阵师的可怕,即使刚刚的阵法也不过是元婴阶段,但这是天品时间性阵法,元婴及以上的灵阵师在此越级杀人简直易如反掌。
她见谢逢臣半天都没什么反应,就叫了一声:“谢师兄?”随后摇了摇头,谢逢臣的脑袋也随着她的动作而左右摇晃。
看起来有点可爱,她又叫了几声,“谢师兄?谢狗崽?谢娇娇?”
眼往下一扫,是他用力捏着符纸的指尖。
听遥怔住了,这是万师姐给的符纸,他没用?那是纯靠着自己的身体从阵中心的剑气中走出来的?
谢逢臣忽的睁开了眸子,下意识推了推靠着自己的东西,站直了身子。
被推地一个踉跄,用完就扔的听遥:“。。。?”
谢逢臣脸上还沾着灰尘,没什么表情,脸色是那种灵力透支后的苍白,这听遥熟。
神色恹恹有点提不起兴趣的样子。但从表面来看,他应该是没受什么伤的。
谢逢臣被听遥盯得不明所以,难得没有呛她,迟疑开口:“你眼睛抽了?”
听遥:“???”他这用完就扔,还喜欢忘的毛病谁惯的?
谢逢臣换了个地方站立,随后召出云舟,走了上去。
她也跟着走了上去。心中总感觉很奇怪,就像是快要被梳理清晰的线索在这一刻硬生生地断掉了。其他的零碎线索怎么也练不成一条线。
那位被称作阿栀的少女明显是已经死了,沈听鹤应该是想复活她的,可这跟灵根还有官场之间有着什么联系?
如果是渗透这片大陆,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为了驯服?
找不到别的线索,听遥只能暂时压下心间乱成一团的疑问,先回关山月。
“任务没了。”谢逢臣说着顺手又给云舟丢了几颗上品灵石,加快云舟行驶的速度。
听遥啊了一声,打开声听,一看,果然,这个任务直接从宗门任务那一栏消失了,像是从没出现过。
随后声听中弹出来了很多消息,其中一马当先的还得是乔汀。
当她点开山月之光的群聊时,发现乔汀为了彰显他们深厚的情谊,已经替她和谢逢臣买好了棺材。
听遥将这条消息在谢逢臣的眼前也晃了晃。听遥见谢逢臣只是撩了撩眼皮,以为他只是不在意,就自顾自打字回复去了。
直到回到宗门后的某一天,乔汀的洞府前摆了一堆五颜六色的棺材,怎么移也移不走,并且一看见乔汀就会叫时,听遥才再次审视谢逢臣的记仇。
[听遥:师兄,比起棺材我更想要灵石@乔汀]
[乔汀:什么什么?师妹你没事?你这命居然比大小姐的牙还硬。]
[听遥:?]
[万熙宁:师妹,你的本命灯在此期间明灭了三次。]
[黎穗:?@乔汀你又在狗言狗语些什么?]
回宗门后,听遥将他们的见闻,事无巨细地转述给了几位长老及谢明烛。真相究竟如何,他们自有定夺。
这次说是查,也没查出来什么,就是不知道,如王家村这般的地方,修真界到底还有多少个。
听遥又去了关山月的最高峰,从芥子袋中拿出了几朵干枯的花,捏碎了几张转生符,看着掌心的枯花变成了种子。
她蹲下身子,拿出小铲子,将她们种在关山月的最高峰,这里往下俯瞰,可以看到王家村外很多有趣的事情。
她们并没有被困在阵法中,所以是有来生的,虽然不清楚地府的转生规则,但听遥还是真诚地祝愿。
祝愿来生的她们可以永远明媚而热烈,拥有向阳的自由。
听遥站在山尖,深吸了一口气,此时距离中域论道还差一年,距离她重生归来也已经过了一年。
她望向入青云的方向,眸光深远。那距离她重持长剑还有多久呢?
她的境界似乎有了松动,不过片刻,听遥就将它压了下去,她现在还没学会怎么将星斗盘收放自如,灵阵师劫雷的动静太大了,她没办法解释。
结丹更重要的是根基,纵使天赋卓绝,听遥也并不觉得她才修炼一年多的金丹能和别人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比较。
所以为了稳妥起见,她还是不要那么早结丹的好。
剩下的一年,听遥又恢复了她之前的作息,早出晚归。
在她主修的几门考核里都拿了优,其他的除了伍长老人美心善给了良以外,其他的都是差,戚长老似乎还没有从之前的炸丹事件中反应过来,直接给她打了极极极差。
五域的大能多,老油条,老阴比更多,只要她动手的次数多了,总能发现不对劲。所以对于灵阵,听遥学地更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