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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神骸之墟（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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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枢陨落后，临界并未迎来安宁。

零站在堕神谷的废墟中，掌心贴着心口——那里跳动着两颗心脏，一颗属于她自己，另一颗是玄溟神魂所化的漆黑结晶。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撕裂般的剧痛。

“审判权能的副作用。”她咬着牙压下痛楚。强行逆转神格法则，让她的身体成了囚禁玄溟的牢笼，也成了反噬自身的刑具。

“你需要神骸之墟。”一道虚弱的声音从结晶中传来，玄溟的神魂在意识中显形，“那里有我的旧物……或许能稳定你的神格。”

零冷笑：“你的旧物？是另一把锁链，还是新的陷阱？”

玄溟沉默片刻，声音低得近乎叹息：“是一盏灯……我曾用它替你挡过天劫。”

神骸之墟位于临界与天外天的夹缝中，是古神陨落后的葬骨之地。零穿过虚空裂隙时，无数神尸残骸悬浮在血色星河中，骸骨上缠绕着未散的执念。

“左前方，那颗破碎的星辰。”玄溟指引道，“我的洞府在核心处。”

零踏上一块浮石，脚下突然传来嘶吼。一具半腐的神尸从星河中爬出，空洞的眼眶盯着她：“审判者……你竟敢踏入此地！”

零抬手召出天霜剑，剑锋却停在神尸眉心——她认出了这具尸骸的身份：“沧溟？你是……玄溟的旧部？”

神尸僵住，腐烂的声带发出咯咯笑声：“原来是你啊，昭明。怎么，连他的尸体都不放过？”

零瞳孔骤缩，剑锋猛地刺入神尸头颅：“他已经死了？”

“早就死透了！”沧溟的残魂在剑下狂笑，“你以为他为什么能活到现在？他把自己炼成了——呃啊！”

剑光绞碎残魂，零的手却在颤抖。她转头看向心口：“沧溟的话……是什么意思？”

玄溟的声音平静无波：“去拿灯，别浪费时间。”

穿过层层禁制，零终于找到玄溟的洞府。

洞府中央的石台上，一盏青铜古灯静静燃烧，灯芯是一簇苍白的火苗。

“往生灯。”玄溟轻声道，“用你的血点燃它，能暂时平衡神格冲突。”

零割破手指，血珠落入灯盏的刹那，苍白火焰骤然化作鎏金色。灯影中浮现出零从未见过的画面——

玄溟跪在神狱中，胸口插着七根噬魂钉，天枢将一盏灯推到他面前：“要么用往生灯替昭明挡劫，要么看着她魂飞魄散。”

画面碎裂，零猛地后退一步：“当年天劫……是你替我扛的？”

玄溟没有回答，往生灯却突然飞入她心口。金色火焰包裹住漆黑结晶，剧痛如潮水般退去。

“你早就算到我会需要这盏灯。”零攥紧拳头，“为什么不说真话？”

“因为你需要恨我。”玄溟的虚影在灯焰中浮现，“恨比愧疚更容易让你活下去。”

零刚返回临界，便见青云镇方向火光冲天。

她撕裂空间赶到时，整个镇子已化为焦土。凌云被钉在镇口的枯树上，红叶和铁山浑身是血地倒在废墟中，而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名手持银弓的少女神使。

“终于来了啊。”少女神使转身微笑，眉眼与天枢有七分相似，“我是天璇，来收你的命。”

零的剑锋燃起金焰：“就凭你？”

天璇搭箭拉弓，箭尖却对准奄奄一息的凌云：“不，凭他们。”

她指尖轻弹，箭矢化作流光刺向凌云眉心：“选吧，审判者——救蝼蚁，还是杀我？”

零的瞳孔瞬间化作鎏金色。

在箭矢触及凌云的前一瞬，时间仿佛凝固。她看到天璇体内流转的神力轨迹，看到箭矢上缠绕的因果线，甚至看到三息后自己挥剑的十七种可能——

“第三种。”玄溟突然在神识中开口。

零本能地侧身劈斩，剑光沿着因果线逆流而上。天璇的银弓应声而断，箭矢调转方向刺入她自己右肩！

“怎么可能……”天璇踉跄后退，“你竟能斩断因果！”

“这不是斩断。”零踏着金焰走来，“是审判。”

她剑锋点在天璇眉心，灯焰顺着因果线烧向天外天：“告诉诸神，下一个被审判的，就是他们自己。”

夜色降临时，零坐在青云镇的废墟上。往生灯悬浮在她掌心，为昏迷的凌云三人疗伤。

“你早就知道天璇会来。”她对着灯焰低语，“往生灯能照见未来，对不对？”

玄溟的虚影坐在她身旁，手指穿过她发间：“我看到的未来里，你这一剑会刺偏。”

“那为什么——”

“因为未来变了。”他看向她心口的结晶，“当你选择把神魂分给我时……有些东西就不一样了。”

零忽然抓住他透明的手腕：“玄溟，你到底还瞒着我多少事？”

夜风穿过他虚幻的身体，答案消散在星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