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内,下首所站的青年男子容貌清俊俊美异常,面色虽淡如清风,周身无形之中却显现出冰冷肃杀之感。
不过刚及弱冠之年,身上却有不合年纪的老成,竟是比朝中资历长者更为果决狠辣。
褚渊抬头看向他,这时已有内侍太监将奏折呈上。
时淮彦神色不卑不亢,眸色一沉,恭敬回禀道,“臣已查明,永兴侯府勾结蒋贵妃,还有贺尚书,罗侍郎等人,秘密勾结南疆屯兵蓄力,其亲眷在京城欺压虐杀民女官伎,克扣百姓赋税,卖官收赃贪赃枉法,还请皇上裁断。”
奏折放到了书桌上,内侍公公将他摊开呈到面前。
褚泰目光扫过所写之内容,读到最后一行时,双眉不由得一蹙,语气微沉反问,“时爱卿可知,这里面还有你的家眷,户部侍郎时连宏,这可是你的伯父。”
时淮彦闻之,不卑不亢道,“无论是谁,若是枉法而为,便要受到制裁。”
皇帝的目光在他面上流连,终是缓缓收回。
金氏到底是有眼光,能选出这样的人才为己所用。
时淮彦再抬头时,便听闻皇帝的声音中不乏激赏,而后直接下了皇令,“时爱卿大义,如今大理寺卿一职空缺,便由爱卿顶替吧。”
“臣多谢皇上提拔。”他身姿冷然作揖行礼,重重叩拜谢恩。
褚楚面露宽慰神色,语气微沉道:“此事先密而不发,待合适时机,爱卿与金尚书再伺机行事。”
“爱卿与金尚书齐心协力办好此事,若有行事有变,再作商议便是。”
“是,臣明白。”时淮彦心下一冷,目光仍旧是清冷平淡。
他已是十拿九稳,皇帝如此态度,必然是对蒋氏起了剔除之心。
这些已在掌握之中,所以他心绪并未有太大起伏。
皇帝命太监放下了珠帘,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微臣告退。”而后应了声,在内侍公公的指引下,缓缓退出宣政殿。
听雪阁内,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如馨满头大汗,从时府外赶回来,上前便是急急回禀,“娘子,不好了,京城府尹带人将凝香阁封锁了!说是铺子的胭脂乃是盗用花韵阁,要接受查封才行。”
“什么!那个府尹怎么能不明是非,呢!”
姜姝坐在院子内,身前的石桌上放有几本书册。
听到这个消息,彼时正在翻看册子,手指不禁微颤一顿。
而后,她目光一凛,语气沉沉道,“京城近来不少与永兴侯府作对的人被查处,看来蒋氏已经要除掉与他们为敌的人了。”
如馨语气沉重,接着犹豫道:“娘子说的对,那府尹正是奉了户部尚书的令,而户部尚书正是得了永兴侯爷的授意,府尹还说,让钱掌柜不要不知天高地厚,敢与蒋氏相争……”
“上次贺府之事,是姑爷亲自缉拿得贺公子,想必贺家也怀恨在心,虽说有姑爷背后金氏相帮,不知会不会受到蒋氏的刁难。”
如芸一听,也连同点了点头,心里也跟着担忧起来。
如馨打听了消息,忧心忡忡道:“这次永兴侯府动辄打压亲近金氏的人,也是还击此前大理寺对付蒋氏近臣的事,而却对此皇上纵之任之。”
听到这话,姜姝复而面色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