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还需要我们一样一样的读出来吗?”这些账都是陈大栓记的。
他和朱氏真是一对奇葩,你说他对朱氏不好吧,他能容忍朱氏给娘家填补这么多东西,你说对朱氏好吧,他也留了心眼,每一笔都记得很清楚。
还有青石巷的那个女人。
她现在也有点摸不准,青石巷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按理来说朱氏在知道这件事情后,肯定会大闹,可不知道陈大栓怎么给她解释的,她竟再没提过这件事情。
朱家的动静吸引来了许多左邻右舍。
虽他们对朱家的这种做法已经见怪不怪,可听到四十多两银子的时候还是有些瞠目结舌。
有些人家一辈子也赚不来这么多银子。
“当初娶朱氏的时候,你们要了十两彩礼,却一分钱的陪嫁也没有,反而变着法的朝我们要钱,如今更是连你儿子的彩礼都要我们家出,真拿陈家当冤大头呢?”
“你这说的什么话?”朱母扑过来想要抢走他们手中的账本,“秀玉是耀祖的亲姐姐,这些还不是她应该做的?”
陈家三个儿子第一次统一了阵线挡在了苏晚晚面前,陈三郎更是出声讥讽,“她有义务管,那你让她管去,拿我们陈家的钱做甚?”
“既然你们陈家女这么孝顺,不如我们让大哥写一份休书,让她回娘家好好孝顺你们,供养兄弟。”
“你敢!”朱富贵也是个混不吝的,一听一个小辈敢这样跟他说话,抄起门后的扁担就要往上冲,“想这样甩开我女儿,没门!”
“亲家是想多一桩罪状吗?”她似笑非笑的开口,完全没将朱富贵看在眼里,这种人也就是欺软怕硬的主,“朱氏一不敬公婆,二偷盗家里钱财,这那一条都够我们休了她的。”
“不过休之前我们还是把账算清楚,我也不多要,就四十两银子,给的话,我们现在就离开……”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有意无意的从朱耀祖身上扫过,“这有些账本上可有朱耀祖的画押,我不介意将它们送到县衙,请县太爷为我们做主!”
朱富贵的扁担“当啷”落地。
耀祖可是他们家的独苗,这要是真被抓了去,可怎么办?
他已经来不及想苏晚晚话中的真假,整个人的身体都在瑟瑟发抖。
再者陈家几人此时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陈三郎捏着的指节咔咔作响,陈四宝的柴刀还横在胸前,就连最老实的陈二栓,此刻也冷着脸盯着朱耀祖。
“你、你敢告官?”朱母的声音开始打颤。
“告不告,全看亲家公的意思。”苏晚晚一字一句非常平静,“要么,把这些年拿的东西折成银子,今日一并还清;要么……”她扫了眼躲在朱耀祖身后的朱氏,“你们全家在牢房里团聚。”
说休了她的时候朱氏都没有多害怕,可一听弟弟有可能坐牢,扑过来抱住苏晚晚的腿:“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眼泪鼻涕全蹭在青布裤脚,“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跟我弟弟没有任何关系……”
苏晚晚见她将过错全揽在自己身上,说不上有多失望,她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供养弟弟。
如今这些思想已经深入骨髓,很难改变。
“对对对……”朱富贵也反应了过来,肥腻的手指着朱氏道,“这些事情都是她做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要抓也是将她抓起来!”
他倒要看看苏晚晚这个臭女人敢不敢将他孙子的亲娘抓起来。
拿这一套对付他,也不看看他朱富贵是谁?
“哦?”苏晚晚打量的目光落在朱氏身上,只见她神情中闪过一抹错愕,但很快就归于平静,“娘,您就看在泽儿和妞妞的面上放过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朱母也反应了过来。
对呀,他们手中还有两个陈家的小崽子,还怕什么?
“这本就是你们陈家的家事,管我们家耀祖什么事,还有你们陈家那两个小崽子可吃了我们好几顿饭,我还没向你们要钱呢!”
苏晚晚也是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人。
“既如此究竟是谁拿的,相信县太爷自有公断!”
朱耀祖突然跳起来:“你敢算计我!”肥硕的手掌朝着苏晚晚面门挥来。陈三郎本能地往前一挡,拳头擦着他的腮帮子砸在土墙上,墙皮扑簌簌落了一身。
陈三郎毫不犹豫的用脚踩住了他,“用我们家的银钱将自己养的像头猪一样。”一想到这头“肥猪”花了他们那么多钱,他的脚下就加重了力气。
那么多钱都够崇儿好几年束脩了。
真是可恶。
苏晚晚见今天目的差不多达到了,将老三拉了回来,“我言尽于此,全看朱家怎么选择,也别拿朱氏两个孩子说事,我生了四个儿子,也不缺两个孙子,至于要不要养着他俩,你们自己看着办!”
说完眼神再次落到朱氏身上,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不将钱要回来和老大好好过日子,我就还当你是我陈家儿媳,如果你选择当你爹娘的好女儿,那我会让老三将你的陪嫁同休书一起送过来!”
朱氏见苏晚晚油盐不进,眼神死死的盯着苏晚晚,这死老太婆竟然为了几两银子,想休了她并送弟弟去坐牢。
陈家有钱帮一下她弟弟怎么了?
她可是为了陈家生了长孙,是整个陈家的功臣!
此时她恨不得将苏晚晚撕碎。
“看来你已经做好了选择。”苏晚晚见她的样子,就知道多说无益,“既如此,休书和你的东西明天就会送到。”
“那你们怎么选择?”她看向朱富贵,眼神冷冽。
朱富贵有些不敢去看她的眼神,那些钱早就被他们用完了,可让耀祖去坐牢也是不可能的。
他气的一巴掌甩在了朱氏脸上,“不中用的东西。”她要是早点把陈家掌握在自己手中,自己今天还用受这些气,他眸光微转,打起了感情牌,“亲家母,这件事是我们做的不对,家里困难拖累了孩子,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您何必为了几两银子让两个孩子成为没了娘亲。”
说着给朱氏使了一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