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滔维持着靠墙而坐、低头托腮的姿势,仿佛时间从未流动。
他紧紧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刚才凝固的画面一模一样。
然而,身体的僵硬和内心焦灼的煎熬,却像无数只蚂蚁啃噬着他的神经。
“快了,快了……”他心中默念着,以往吴欣凤的能力维持的时间并不算长,最长的一次也不过二十来分钟。
他原本以为这次也会一样,最多再过几分钟,周围的一切就会恢复正常。
可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杂物间里依旧静谧得可怕,仿佛整个世界都遗忘了他们。
他的腿开始麻,背部也传来一阵阵酸痛,为了不露出破绽,他只能咬牙坚持着。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冰凉的感觉让他更加不安。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尊被冻结在冰块里的雕塑,每一寸肌肉都在出无声的抗议。
“怎么回事?这次为什么这么久?”冯滔的耐心终于开始瓦解,疑惑和担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
“难道欣凤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他想起吴欣凤苍白的脸色,一股强烈的恐惧感攫住了他。
是他里李平推搡棍子才不小心让欣凤晕厥的,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不行,我不能再等下去了!”冯滔猛地睁开眼睛,顾不得维持姿势了。
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长时间的静止让他的身体有些摇晃,但他顾不上这些,快步走到吴欣凤身边。
她依旧瘫软地靠在椅子上,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冯滔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
“欣凤,欣凤?”他轻轻地呼唤着,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没有回应。
他深吸一口气,想起电视里那些急救的场面,连忙伸出手,用力地掐住吴欣凤的人中。
他一下又一下地加重力道,心里默默祈祷着:“醒醒啊,欣凤,你快醒醒啊!”
然而,吴欣凤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像一个沉睡的娃娃,安静得让人心慌。
冯滔彻底慌了。
他焦躁地在吴欣凤身边走来走去,双手紧紧地抓着头,像一只困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明明能做梦,就说明她还活着啊,为什么叫不醒呢?”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闯入他的脑海——难道刚才那一棍子,真的把她敲成了植物人?那些短视频里不是经常说,植物人也会做梦吗?
想到这里,冯滔的脸色变得惨白,恐惧像潮水般淹没了他。
如果吴欣凤真的永远醒不过来,他该怎么办?他和李平是不是要为此付出法律的代价?
紧接着,另一个念头又涌上心头。
如果,万一,吴欣凤真的成了植物人,那他就照顾她一辈子吧。
毕竟,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这个念头让他的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但更多的却是愧疚和痛苦。
他伤心地回到刚才坐着的地方,虽然姿势早已不复刚才的僵硬,但他低着头,眉头紧锁,左手托着下巴,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就在他沉浸在自责和担忧中时,突然,他的肩膀被人轻轻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