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轮转,昼夜交替。
不知不觉间厉时安已在顾淮的小院落里住了十余天,身上的伤痕也在顾执业医师的照料下大好,至少肉眼上肌肤透亮、气色红润。
这间小院厉时安非常熟悉,他没想到顾淮会把他带来这里,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里恍然如初,一草一木都映射着当年的影子,这其中蕴含了什么…不言而喻。
流云跳着蹦到他怀中,绚烂的春花缠绕在他指尖绽放,身边的顾淮换上了休闲的运动装,褪下拘谨的制服与遮住思绪的金丝镜框。
“喵~”
他抚摸着流云雪白的毛,打量着这间和他们分别之前一般无二的院落,不觉红了眼眶,空气里的草木清香无孔不入地往记忆里钻,封住记忆之门的铁锁摇摇欲坠,层层积灰抖落在地,“咔嚓”——门扉应声而开。
“……”
流云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张开爪爪往他肩膀爬,那活泼灵动的模样一点也不像要日暮西山了,虽说它年岁算大了,但远远达不到顾淮口中的“要不行了”的地步,厉时安软了目光蹲下来和流云玩闹,心照不宣的没提流云的“病情”。
他知道顾淮的心思,也罢。
他想起那天顾淮和他说这么多年一直未曾有所婚配。
厉时安在晨光中为流云梳着毛,看着这只不再年少的缅因猫猫。
错过了这许多年,也该对彼此温柔些。
岁月不曾善待他们,至少他们要善待彼此。
·
刚开始住进这间屋子里厉时安还有些不适,忐忑的心境仿佛回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适应了下来,心境前所未有的平静,顾淮是一个非常贴心且极具智慧的人,处事总是进退有度,带着恰到好处的亲昵,永远不会令厉时安感到不适。
厉时安这段时间也将年少时的爱好重新拾了起来,他其实很喜欢读书,并且具有写作的天赋,只是自从嫁给秦重后,apha对他的精神世界漠不关心,前些年还装装样子,后面就……这导致他长期不被安抚,状态非常差,很难静下心来与作家共鸣,进行深层次交流与思考。
顾淮为了让厉时安能够安心惬意的住在这个小院里费了许多心思,他将这屋子布置成曾经的模样,还养了许多厉时安喜爱的花花草草,甚至连气味上都下了功夫,最开始为了避免oga不适,他每日早出晚归,基本上一天下来厉时安是见不到他的,只是能隐约感知到他回家又离开。
顾淮为厉时安准备了足够的金钱和书籍,在生活和精神上提供无微不至的照顾,厉时安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心里却泛起些怪异的拧巴,从前顾淮虽然也如此温柔细致,却不似今时今日般润物无声,年少时的顾淮是热烈而明媚的,若是……
厉时安走到桌案前,拿起不知何时出现的帝国新身份证明,看着上面淡淡微笑的自己,想。
若是从前,他定然早来邀宠了。
他扯了扯唇角,看起来像是在笑,眼中却没有光,他想起自己旧版身份证明上那个朝气的笑容,感叹世事多无常,辗转五年时光,他新旧身份信息都是顾淮带他去办的,只是这次去的时候…他只是随手扯了一件衣服,顾淮也不曾再……
二人只是沉默着,沉默着。
厉时安摇了摇头,不再多做无谓的想法,他抬起眼正要去拿起书架上看了一半的书,流云就轻巧的跳到了他面前,喵喵叫着扒拉他的衣摆,他温柔笑笑将猫儿抱起,见流云抬起小爪子让他看门口。
他愣了愣,听见了开锁的声音,下意识去看墙上的挂钟,今天这么早?
“安安。”
顾淮从玄关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个东西,从厉时安的角度看过去只隐约瞧出那是个卡片类的东西,他将身份证明收到抽屉里,抬眼就见顾淮已经走到了身前。
“今天这…”刚刚的心思脱口而出,厉时安却顿住了,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这样问候会不会太不合适…?
如今的场景与五年前太过相似,但却物是人非。
“嗯,今天医院那边不忙。”顾淮没给厉时安胡思乱想的时间,已经非常自然的接过话头,似乎丝毫没觉厉时安心里那点顾虑,随后拿出手中的卡片放到桌面上,说:“我今天回来还有个事要和你说。”
“事?”厉时安皱眉,他拿起那张卡片,没由来的紧张,顾淮虽然心思敏感又体贴入微,但他是个喜欢有事自己扛的性子,这会能和厉时安讲的事情必然是和厉时安有着重大联系的,让顾淮不得不和厉时安说。
可现在的他——会有什么事?
他目光一扫,看见那上面“邀请函”三个大字,内心一紧。
他将这封邀请函翻开,那口气放下又提起,不是秦家…那是什么?
困惑之际顾淮的声音响起:“这是一场拍卖会的邀请函。”
厉时安看着那上面的文字,他当然知道这是一封邀请函,邀请的对象还是“顾淮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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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拍卖会和他有关系?
“这场拍卖会定在一个月后,到时你和我一起去。”
厉时安没应声也没点头,顾淮知道他在等着自己的解释,他轻轻呼了口气,继续说下去:“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过的…厉家研制出的那个药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