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缚明猛然踩下急刹,握紧双拳。
顾淮将车窗闭紧,靠进椅背里长长出了口气:“呼…”
两面围剿之下,想突围无异于天方夜谭,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秦重会趁热打铁鸣笛示警,出言继续劝诫他们时,前方的装甲车毫无预兆地开火为他们清扫障碍。
“嘎吱——”
以秦重为的后方车队突兀停在了原地,距离他们不过数米之距,似乎也不能确定这波人是敌是友,几辆车不安地打着闪灯,红色预警蔓红了半边天。
厉时安摸了摸鼻尖,他有点看不懂眼前的局势了。
前面的人…是他们的援兵?
他看向车上另外两个人,但很明显有这种想法的不止他一个,只听寂静的车厢内两道惊奇的声音同时响起:“你的人?”
顾淮:“……”
厉缚明:“……”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双方眼中找到了答案。
顾淮眉心紧蹙:“不是我们的人?那…”
“如果你没有派人来的话,那就不是我们的人,”厉缚明耸耸肩,他摁了摁胀的太阳穴,累到说话都没劲:“不过看起来也不是秦重的人,算是好消息?”
他苦笑一声,动了动酸的肩膀。
长时间高压作战,如今骤然松懈须臾,全身都叫嚣着酸痛,身体都要散架了。
顾淮也好不到哪去,他承受了绝大多数后坐力的那只手臂自刚刚开始就一直没停下过颤抖,他神色凝重地看着面前被扫清的空地,没有贸然行动。
他们在等,秦重也在等。
等对面率先动作。
不消片刻,顾淮几人前进的最大阻力,那些数量庞大的狂apha,就在碾压般的火力下被绞杀成飞灰,炮火映出的火光盖过了血红警灯,成了夜空下最亮的爆源,这光刺得厉时安闭上眼,眼皮直打颤,车辆也被余波炸得左摆右晃,过了很久oga才感到眼前暗下去。
他睁开眼,移开捂在耳边的手,又摁了摁耳朵,有些嗡鸣声久久不散;不知过了多久,他恢复了些听力,有什么尖锐的声音隔着水雾传来,oga竖起耳朵去听。
最前方新出现的装甲车队处,为的车辆传出中年apha威严的声线:“奉帝国元之命,保护厉家遗孤,无关人等请立即撤离!”
“无关人等请立即退让!不要妨碍公务!”
帝国元…江怀祯?
厉时安茫然地眨眨眼,他想起不久前从元车上下来的少年,又从这番话语和语气中窥到了些熟悉的味道,勾得他回忆起数年前……也是这个语调,也是奉所谓的“元之命”,下达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命令。
曾经是诛杀,如今是保护。
他凄然一笑,不觉得这二者有什么区别。
保护吗?
“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