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重?你——”
厉时安瞳孔微缩,须臾被一股莫名恐惧笼罩。
就像是被捉奸——
他对秦重的惧意积年累月刻在骨子里,早已形成了后天习得的条件反射,哪怕他与顾淮只是偶遇,哪怕他和秦重已经闹到离婚,但被这样的境况下被秦重看见,他第一反应仍然是慌乱。
他不被自己的apha信任,他害怕被怀疑抛弃。
“秦上将,好巧。”
与之相对的是,顾淮没有半分慌乱,他只很轻的挑了下眉,对这人的到来有些意外;也对秦重被扰乱了自己的计划十分不爽,招呼的语气颇有些针锋相对的味道。
“巧?不巧。”
秦重这会已经脱下那身军装,换上了件深灰色的风衣,这将他的凌厉气势削平了些,多了几分不羁痞意。
apha的面色比这暗沉天幕还要黑,腰背绷的笔直,他在胸前理了理自己的白丝手套,指骨出轻微咔嚓声,这动作看上去更像是挑衅。
秦重毫不掩饰他对顾淮的敌意,出言讽刺:“本将尚不知,顾医生有喜欢半夜与别人老婆私会的癖好?”
“秦重!”厉时安皱眉。
顾淮眯了眯眸,他想带上那副无框平镜了。
他毫不示弱,淡声怼回去:“顾某也不知,秦上将还有家暴的癖好?”
顾淮特意加重了‘家暴’这两个字。
“本将的家事,就不劳顾医生费心了。”
以牙还牙,秦重也将‘家事’二字念的极重。
“……”顾淮沉默。
秦重见顾淮不再反驳,勾起一抹胜利的笑,他心情似乎愉悦了不少,转头朝厉时安伸出只手,温声软语:“亲爱的,过来。”
“……”
厉时安张了张嘴,不知所措。
他看看不一言的顾淮,又看了看貌似温和的秦重,内心天人交战。
他既无法当众反驳秦重的‘私会’论,这会激怒apha;又不能就这么和秦重走,仿佛是坐实了‘私会’一样。
他本便亏欠顾淮许多,刚刚又受了人家那么大一个人情,怎能眼见他被误解?
厉时安久久没动,秦重的耐心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少,他加重语气:
“安安,到我身边来。”
他盯着厉时安,像是下最后通牒。
厉时安还没说话,姗姗来迟的秦清小跑过来,气尚未喘匀便赶着说:
“嫂子,哥他很担心你,快和我们回家。”
秦重刮了秦清一眼,但没反驳。
“厉先生,既然秦上将来了,你便和他回去吧。”
僵持间,顾淮出口打破了沉默。
顾医生身上的锐气消散得干干净净,像是刚刚的对峙没有生过,他一只手托着流云,另一只手揉弄着猫儿下巴,和声细语:
“秦上将,我与厉先生只是偶遇,他白日里挂了我的号,刚看见厉先生带着伤,职业病犯了罢了。”
说到这,顾淮微妙的顿了顿,抚摸着流云的手也停下来,少顷后说:“还请秦上将不要误会。”
没人知道他是如何云淡风轻的说出这样一番话的,但立竿见影得,秦重周身的气压显着回温,秦上将露出大方的笑,突然善解人意起来:“没关系,我替安安多谢顾医生了。”
他语气一转:“只是…顾医生是否叫错了称呼?”
顾淮看向秦重。
秦重勾起一抹劣性的笑:“您该称呼安安为——厉夫人,才是。”
顾淮平静的假面有那么一瞬的破裂,流云突然挣扎着要从他怀里出去,他拍了拍安抚猫儿,装作是被转移了注意力,没顾得上回复秦重的话。
秦重冷哼一声,说:“多谢顾医生关怀家妻,诊费我秦家会加倍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