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她时,我便深知王爷断不会重用此女,只因她与阿绡姐姐实在太过相似。
荣贵妃将她赐予王爷之际,她的命运已然注定坎坷多舛。果不其然,在归王府途中,王爷刻意令她徒步尾随马车,此举不仅是为试探她的能耐,更是为了惩戒于她。
回至王府后,我与她比试一场,虽明知她体力不支,却仍谨遵王爷之命将她拽出房间。
她很是单纯,即便自身负伤,仍心心念念为我上药,彼时,我恍惚间仿佛望见阿绡姐姐的身影。
不敢再与她共处,我遂主动请命外出执行任务。
待我再度返回王府,便望见银杏树上的娇小身影,无需多想便知是她,王爷命她为白姑娘解毒,她倒是多才多艺!
正因其身怀诸多技艺,王爷才会派遣她去执行诸多凶险的任务。
我究竟是何时对她动了情呢?
或许是她精心筹备的生辰,亦或是每日保持距离的问候,在潜移默化中我已然习惯她每日的问安。
那盏如意花灯已然黯淡无光,那夜她的笑颜是如此令人心恸,盒子灯下的阿影,恰似凡尘仙子,我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感。
她说我仿若她的兄长,莫非是因我形似她的兄长,她才会对我如此特殊?
不,我只能是阿七的兄长,故而我狠心回绝了她,想必她定然伤心欲绝吧!然而,令我始料未及的是,她依旧待我甚好。
然而,渐渐地,她不再前来向我问候,每次见到她,她总是有意避开我的目光,这种感觉甚是糟糕,我实在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如此,莫非是因我拒绝做她的兄长而恼怒,可为何之前并未如此?
我等待了两日,仍未见她的身影,于是我按捺不住前去寻她。岂料我竟害得她从树上坠落,我从未想过轻功如此卓绝之人会从树上掉落。
我未能及时接住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雪堆中艰难地将自己拔出,她的胳膊已然摔脱臼了,我的心猛地一紧,赶忙帮她接回去,然而她却仿若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一般四处乱动,我告诫她切不可胡来,她如小猫般轻轻点头,就在那一瞬间,多日来的阴霾终于消散,她终究还是理会我了。
她说晚上会来找我,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已然被她左右,难以自持。
我调查了她连日来的行踪,方知她并非有意冷落我,她是真的忙碌,忙着逗白姑娘开心,忙着为白姑娘做事。
我心中有些烦闷,遂在房中借酒消愁,白姑娘当真如此惹人喜爱吗?我实在不明白她为何要竭尽全力在她面前表现自己,每日变着法子给她做吃食,只为她能不再消瘦下去。
听到屋外的脚步声,我知道,是她来了,我哄着她喝下手中的烈酒,本以为她会拒绝,可是她二话不说一饮而尽,却差点把自己呛着。
我将阿七的事情告诉了她,不知道她会做何想,我故意抱着她,她没有躲开,我明白我的计划得逞了,影七那小子有点东西,卖惨这一招确实有用。
她送的小猫玉坠正紧紧贴在我的胸前。
那夜之后,我与王爷离府寻觅寒月芝,半月未归,我对她甚是挂念,不知她在府中是否也如我这般思念。
待我们现身王府大门,我远远望见她,宛如一只乖巧的小猫咪,眼巴巴地盼着我们归来。
回府后,她一路随我入房,我心情甚佳,见她眼眸明亮,凝视着我,我缄默不语,有意等她主动问。
她的一颦一笑皆可爱至极,待我将事告知她后,她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着实希望时光能如此静好。
然而,我等所行之事,岂敢奢求安稳度日。当王爷下令采摘玄冰莲时,我心中忧虑重重,生怕自己与她再无相见之日,我从未如此惧怕死亡。
可当王爷命她与我们一同前往时,我宁可舍身赴死。王爷有令,不得将所有事告知于她,王爷此计,便是要让她有去无回。
但主子有命,属下岂敢不从,我只能竭尽所能护她周全。
我深知血瞳对她的心意,故先他一步将阿影安排在我身旁,即便只是做戏,我与她也算是夫妻一场。
见血瞳吃瘪,我心甚喜,阿影是向着我的,你看,她连碗筷都用我的!
血瞳终究是比不过我的。
殆危峰,是我此生无法磨灭的伤痛。
我分明已抓住她,可她却为护我而坠入无尽深渊,我大脑一片空白,周遭的厮杀声渐弱,我再听不见任何声响,只是凝视着爱人坠入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