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晨光渗过窗纸时,临渊被喉间灼烧感惊醒。
他起身在榻上缓了一会儿,鸦青长散在绣枕间,像被揉碎的鸦羽。
昨夜酒气仍在骨缝里游走,抬手去揉太阳穴时,腕骨磕在床沿出闷响,这才惊觉自己连鞋也未脱就在床上睡去。
他掀开被褥起身走到八仙桌旁,青瓷茶盏在指尖晃了三回才对准壶嘴。
冷水滑过喉管时,他瞥见案头青玉小瓶正泛着温润的光,那是解酒丹。
咽下药丸的瞬间,喉间酸涩突然卷着记忆涌上来:烛火摇曳里自己攥着岁影的袖角,还有贴着那人肩头时浸透衣料的湿热。
他猛地呛咳起来,指节攥得茶盏咯咯作响。
颈间忽然坠下一抹凉意。红绳末端的小猫玉坠正在晨光里晃悠,猫耳处镶着碎玛瑙,尾巴蜷成个圆润的弧度。
临渊用指腹摩挲玉石纹路,昨夜哭哑的嗓子仿佛又泛起甜涩,那人将红绳绕过他脖颈时……
他又咳了一声,脸颊泛起红晕。
忽的看见茶盘下的纸张,他拿起细看,簪花小楷工整得刺眼。
他对着“朋友”二字嗤笑出声,纸缘却被捏出细密褶皱,心里却道:只是做朋友吗?
他把小猫玉坠小心塞回自己衣领里,铜镜映出玄色劲装裹住的脖颈,银链与红绳在锁骨间若隐若现。
临渊重新换了一身衣服,将短刀别回腰间时,整理好自己,呼出一口浊气,朝门口走去。
推门刹那,檐角铜铃正荡开破晓的第七声清响。
风玖此刻正在陪白沁晚用早膳。
萧翊一早派人来传话,他需要十日之后回来,让风玖照看好白沁晚,要是白沁晚少一根手指头,他要她好看。
风玖当时听到这话的时候,真的差点咬碎牙,她一定要给狗王爷一点颜色瞧瞧,不过得自己毒解之后,现在她忍。
不过想必这十日是见不到临渊了,不过也好,省的人家见到自己想起昨晚的事尴尬。
一连数十日,风玖算是白沁晚的好友了,知道了她的大致来历,也知道了她为何对狗王爷是那样的态度。
白沁晚说她两年前在一处山崖里被一猎户所救,她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猎户有一个比她小两岁的女儿,也是看她什么也不记得,还浑身是伤,于是收留了她,也算是给自己女儿找一个玩伴。
可是有一日,白小妹和她在一处河岸旁现一个身受重伤的男子,她们将他带回家中救治,可是却没想到后面迎来的灭顶之灾。
风玖当时越听越不对劲,这故事怎么那么熟悉,她想了一会之后恍然大悟,之前贵妃给自己编的身世。
原来不是瞎说的,是真的有这回事儿啊!
风玖问后面生了什么,引得白沁晚伤心不已,眼泪一个劲儿往下掉,她就不该问。
不过后面也知道了答案。
萧翊醒后很感激白猎户一家,并且对白沁晚一见钟情,加之对方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在得知白沁晚不是白猎户的女儿后,他设计将白沁晚接到自己的营地。
可伶那对父女,被追杀萧翊的那伙人找到,白白丢了性命。
而白沁晚知道后更是自责不已,她想要回去好好将他们安葬,可是却被萧翊阻拦。
她后面终于设计逃出营地,可是在一处山庄当中,她又遇到了萧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