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竹哥哥安。”方流莹拉着姜云烟行了个福礼。
方元竹作揖后,看了眼站在方流莹旁边的姜云烟,好奇道:“这是慧姑姑家的表妹吗?”
方流莹才想起,上次在茶楼外边,他们有过一面之缘。
“对,是大姑姑家的表妹。”方流莹转头和姜云烟介绍:“这是我的族兄元竹哥哥,烟儿你随着我喊便是。”
姜云烟心里也大概有了个印象,这人就是上次和曹裕一行人在一起的。
既然是族兄,姜云烟便随着方流莹喊了一声:“元竹哥哥。”
小姑娘清甜的声音喊着他哥哥,方元竹心里痒痒地,表面却一片温润地应着。
待两个姑娘走到拐角处,方元竹才进了书房的门。
方元竹一向敬仰方哲瑞这个族兄,也钦佩他的才学,因此得知外出游学的方哲瑞回来,便马上上了门。
两人聊了一盏茶的功夫,方元竹突然问道:“兄长这次在随州,可有什么见闻?”
方哲瑞笑着将茶盏放下:“你这小子,直接问我水患的情况便是,还想着绕着弯探听?”
方元竹到底是年纪小了两岁,不过被戳破也没有不好意思。
“这几日,江洲城外多了好些灾民,百姓都在议论,怕是这水患治理不当,不然这些灾民何至于远走他乡寻求活命。”
方哲瑞也是无奈叹气:“朝廷委派下来的钦差,倒是了赈灾款,还修筑了堤坝,可是为何还有大量灾民出现,恐怕这里头还有隐情。”
方元竹到底是年纪小了两三岁,听到这话放茶盏的声响都大了一些。
“左不过是官官相互昧下赈灾款的事儿罢了,自古这种事情还少有吗,我也听说了一些,这事儿和那随州知府怕是脱不了干系。”
方元竹说这话完全是说出自己所思所想而已。
而方哲瑞,却想起随州的姑父薛正,他当下脸色便不大好,也没了心思和方元竹谈太多。
俩人又喝了一盏茶,聊了些许话,送走方元竹后,方哲瑞便急急去寻自己的父亲。
冬至一过,没多久便到了腊月,年节将近,天气也越冷了起来。
江洲冬季虽然很少下雪,却也是湿冷得很,直冷到人的骨子里。
姜云烟正坐在屋内烤火,忍冬从外面进来,给碳炉里加了些碳。
“这江州比咱们明州县冷多了。”忍冬看了眼旁边桌案上叠得整齐的纸张,继续道:“这天气这样冷,姑娘不如歇几天再抄。”
姜云烟点点头:“我正是这样想,今日抄完这一卷便不抄了。”
天气确实冷,她觉得手都有些冻僵,恰好快到年节,索性歇到年过。
心里正打算着,就见方流莹走了进来。
“你这屋子倒是暖和。”方流莹进了门,便将披风接下来,扔到一旁的贵妃榻上。
“表姐今日没去给舅母帮忙吗?”方流莹及笄后就学了一年的管账,恰好最近年节到,谢芸便让她跟在身旁做点力所能及的。
方流莹喝了口忍冬给她倒的茶,放下茶杯才说:“可放过我吧,这些天跟着母亲跑上跑下,累得腰都快断了。”
“那表姐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姜云烟问她。
“今日母亲要去安排腊八节施粥的事儿,我难得有空歇一歇。”
方流莹拿了桌上一个蜜桔抛着玩,眼睛瞥到桌案上,看了一眼有些干了的砚台。
“你今日不抄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