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听闻,兰贵人学过异域舞?”
夏日月儿高挂,微风拂动着莲心亭四周的白色纱幔。
姜云烟从寝殿中被叫过来,一路上都走得颤颤巍巍。
走过建造在莲池上的长廊,她看到月色下,那池中绽放的莲花随风摇曳。
一如此刻她那惶恐不安的心。
半个月前她第一次侍寝后,对那事有了极大的阴影。
幸好这半月来,皇帝未再召见过她,她松了好长的气。
只希望日理万机的皇帝就这么把她忘了也好。
那次侍寝后,宫妃们明里暗里给她使绊子的有不少,幸好她身边的宫女半夏是个得力的,才让她没吃多少苦。
此时她已经行了礼,垂着颈不敢多看斜靠在矮榻上的尊贵男人。
夏日的凉风吹动她的衣裙,她却保持着低微的姿势,半分都不敢动。
直到她听到像是酒杯放置的声音,随着那声音响起的,还有帝王那悠悠然的语气。
姜云烟心里苦涩,那异域舞她确实学过,但从未在外人面前跳过。
若是可以,她想说她未曾学过。
可是那矮塌上的人,是这天下之主。
他口中的听闻,其实已经是查清了,她就是学过,才会这般问她。
她忍住泛酸的眼眶,老实回答:“回陛下,嫔妾学过。”
之后帝王一挥手,便有个宫女托着个托盘上来,姜云烟偷偷睨了一眼,那托盘上是一套红色衣裙。
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这时榻上的人动了,起身走到她面前。
亭中本就昏暗,姜云烟此时被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住,让她感觉周围再无半点光亮。
男人的大掌握在她肩头,细细摩挲了几下。
“既如此,兰贵人便舞一曲给朕看。”
姜云烟对侍寝那晚的事心有余悸,在皇帝触碰到她时,她极力忍住才没让自己瑟缩。
又听他要她跳那羞死人的异域舞,她低垂下眼睑,只能应诺。
红色轻薄的纱衣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堪堪遮住胸前的红色抹胸下,一截莹白细软的腰肢,让立在一边的宫女都看得红了脸。
帝王轻挥手,宫女和亭外的太监便都离开。
偌大的莲池,安静得只有亭中蜡烛轻微的爆裂声。
姜云烟从未如此难堪过,身上的衣裙在她看来,甚至都不能称为衣裙。
恍惚间她觉得自己像是青楼里的女子,只是这高高在上的皇帝,在她心里一时对应成了恩客,倒让她心里有一分的想笑。
她还站着懵,前方已经不耐烦地轻叩了下矮塌催促。
于此,她丝毫不可抗拒。
她这条小命在这宫墙之内,比之蝼蚁还不如,更何况掌握生杀大权的最高权利之人就在面前。
她深吸口气,轻挥水袖便舞了起来。
榻上的人随意地支起一条腿,端着酒杯的手指略微用力,心里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自如。
原来他的兰贵人,跳起这异域舞,竟然这般勾人。
明明是如兰似玉看起来婉约恬静的人,跳起舞却像勾人心魄的妖精。
未等她一曲舞毕,他已经起身上前,将人抱起压在榻上。
借着壁上的烛光,他抬手拔了她头上挽着的簪子,让她一头青丝散在白色软塌上。
他低头想仔细看看怀里的人。
却看见她一脸的凄楚,那双杏眼里满是委屈,明明盛满了泪,却始终不敢出声。
他不由得放轻了声音,“怎地这般委屈?”
即便这样,身下的人还是颤微着不敢看他,只低垂着眼回他:“回陛下,嫔妾不敢。?”
他轻笑出声,明明如此明显,还要说不敢。
“不喜欢跳不跳就是了,朕不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