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慌忙避席,拱手道。
“公主折煞臣了。
臣出身微末,怎敢攀龙附凤?今日之事,全赖陛下洪恩,左相扶持,臣不过一介书生耳。”
苏云一口咬定,与嫣然无缘,必须保持距离。
嫣然见其推辞,眼波流转,轻声道。
“本宫岂会不知?然苏爱卿胸有丘壑,腹有良谋,非池中物也。
父皇年事渐高,皇子之争日盛,苏云,你……”
话未说完,忽闻殿外乐声大作,明帝命众人行酒令,便恨恨瞪苏云一眼,道。
“寿宴之后,本宫定亲自去府上拜访,你我婚事,也要早做准备。”
而后,嫣然公主莲步轻移,归至帝侧,犹回头顾盼,眼含情意。
苏云独坐桌前,眉头紧锁,眸光深邃。
他很清楚,嫣然定是麻烦,纠缠之余,少不得与武明空一脉打交道,一个处理不好,便是引火烧身,但他目前并无解决之法。
今日寿宴,最出乎他意料的两件事,除了苏世仁堂而皇之引摘星楼入朝堂,便是这嫣然公主的态度。
为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酒过三巡,殿中众人渐有醉意。
新任户部侍郎钱明礼左右扫视一番,见到苏云,眼前一亮踉跄至其前,执手泣道。
“今日若非苏公,我早已成逆贼刀下鬼矣。
我虽不才,愿效犬马之劳,助公整顿户部,以报大恩!”
苏云扶其坐定,温言慰道。
“钱大人言重了。
如今国库空虚,周遭三国边患未除,正需你我同心协力,共渡难关。”
钱明礼连连称是,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忽有一老臣,便吏部尚书李阳东,年逾七旬,醉意醺醺,仗剑起舞,歌道。
“金銮殿上风波恶,龙卫令牌定乾坤。
愿效廉颇能饭否?万里边疆扫胡尘!”
明帝大笑,命赐酒三杯道。
“老爱卿壮心不已,真便大周之福!”
李阳东谢恩毕,忽指薛安之道。
“右相大人,昔年你我同朝为臣,共议边防,不想今日竟见龙卫现世,真是恍如隔世啊!”
薛安之强笑应付,心中暗骂其失言。
不过,宣德殿中颇有些纸醉金迷之风,连周宣也有醉态,此事尚无人在意。
风波过后,文武百官包括明帝在内,都在享受此刻欢愉。
……
殿中欢饮正酣,宫外却有黑影闪动。
摘星楼余党藏于御花园假山后,共议道。
“楼主早言今日事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那苏云得龙卫相助,风光无限,却不知楼主另有后手。”
为首者面覆黑纱,正是摘星楼三楼主唐枫,他低声道。
“速报楼主,就说苏世仁已擒,龙卫现身,唐家又有崛起之兆,我等暂退西域,待时机成熟,再议灭唐之事!”
众人领命,趁夜遁去,禁军竟无察觉。
周明帝饮至子时,已有七分醉意,便命内官取玉玺印绶,遍示群臣,笑道。
“朕今日高兴,诸卿有何所求,但说无妨!”
薛安之忙出列,奏道。
“陛下,苏世仁虽诛,然其党羽仍在朝野隐藏,需速速清查,以绝后患。”
明帝微微颔首。
“右相可领旨,会同刑部、西厂,彻查逆党,勿使漏网。”
薛安之暗喜,知帝委以重任,可借机排除异己。
林若甫见状,亦奏道。
“陛下,今日事后,摘星楼必不甘心,或会在边关生乱,需增派边军,加强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