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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参加陛下（第1页）

柳玉华一袭白衣，清冷绝艳，步履从容地走到龙椅前坐下。她的目光在殿内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停在钱明远身上，那双眼睛里看不出喜怒。

“韩岩，你先说。”她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情绪。

韩岩上前一步，将钱明远擅自行动、惊走逆党的事情娓娓道来。他说话时目光始终平视前方，语气平稳，不偏不倚。

“那日钱明远确实未经允许便擅自行动，导致我们布置多时的行动功亏一篑。”韩岩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此事也并非全无可取之处，至少证实了泰宁县子确实与逆党有所勾结。”

孙峰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激动地上前几步：“陛下明鉴！此人分明是与逆党勾结！他故意打草惊蛇，就是为了给那些逆贼通风报信！”

他说着，手指颤抖地指向钱明远：“您看看他，平日里不学无术，却能在这种关键时刻恰到好处地出现，这难道不是早有预谋吗？”

钱明远依旧保持着沉默，但眼底已经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就在这时，卫元博从殿外快步走来，手中拿着一卷画轴。他将画轴呈上，恭敬道：“陛下，这是当日属下偶然记录到的画面。”

柳玉华接过画轴，缓缓展开。画面中传出声音：“在京城，要讲规矩，银两倒是收得利索，救人这事却一再拖延。。。。。。”

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偏殿内，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上。

柳玉华看完后，面无表情地将画轴丢到钱明远脚下。那双清冷的眸子望着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这个，你如何解释？”

钱明远低头看着脚边的画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回答。

孙峰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已经在心中盘算着如何落井下石。韩岩则是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偏殿内的檀香依旧袅袅升起，但空气却仿佛凝固了一般。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一个答案，一个能够决定命运走向的答案。

柳玉华端坐在龙椅上，那双清冷的眼睛始终注视着钱明远，仿佛要看穿他的心思。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轻微的声响，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

殿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落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这一刻，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钱明远身上，等待着他如何解释这看似无法辩驳的证据。

督公韩岩立于一旁，眉头微皱。作为监察百官的“阎王”，他对钱明远的所作所为早有耳闻。只是念在对方与女帝关系特殊，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看来，这份默契怕是要到头了。

“钱明远，陛下正等着你回话呢。”卫元博趾高气扬地说道。他今日特意换上了崭新的官服，胸前补子绣工精致，就为了能够体面地亲眼目睹这一幕。

钱明远缓步上前，弯腰捡起地上的卷轴。这是一个巴掌大小的“法咒符”，表面泛着淡淡的灵光。他仔细端详着上面记录的画面，眉头微蹙。

“这是你画的？”他抬头看向卫元博，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卫元博得意地挺直腰板：“不错，微臣早就怀疑你行迹可疑，这才派人暗中跟踪。没想到，还真让微臣抓到了把柄。”

“陛下面前，你还敢顾左右而言他？”孙峰突然厉声喝道，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只说这画面所记之事，是真是假？”

钱明远转身面向龙椅，目光坦然：“是真的。”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他竟如此坦然承认。有人暗暗摇头，有人窃窃私语，更多的人则是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切。

“孙彰的确送了银子，我也答应了他的请求。”钱明远继续说道，语气依旧平静，“但这是一场戏。”

“为了引出孙彰背后之人，我故意设的局。”

女帝眉头微挑，来了兴趣：“详细说说。”

钱明远从容不迫地道出整个计划。从最初如何设局，到后来如何稳住对方，再到最后揪出幕后主使。他的声音不疾不徐，仿佛在讲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三月前，孙彰第一次找上门来，说要疏通关系。我当时就觉得蹊跷。”钱明远说着，目光扫过殿内众人，“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必然有人在背后指使。”

“于是我故意露出贪婪之相，答应了他的请求。同时暗中派人跟踪调查，果然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卫元博听到这里，脸色开始变得难看。他原本以为这是一个必胜的局，没想到对方早有准备。

卫元博急切地打断道，“谁知道不是你临时编的？这种话谁都会说！”

钱明远嘴角微扬：“臣早已将此事报于青龙卫司监，可为证。每一步棋，都有记录在案。”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卫元博脸色骤变。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似轻浮的纨绔子弟，居然还有这等手段。

殿内气氛再次凝固。众人的目光在钱明远和卫元博之间来回游移，似乎在等待着更大的戏码上演。

“哦？”女帝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玩味，“那幕后之人是谁？”

钱明远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恭敬地递上：“请陛下过目。”

柳玉华接过奏折，缓缓展开。当看到某个名字时，她的眼神骤然一凝。殿内众人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柳玉华的目光落在钱明远身上，平静如水。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她略显苍白的面容。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发出细微的声响。

但这平静的表象下，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份折子的内容，完全出乎她的预料。前两天，女官苏愫向她汇报过钱明远的表现。一个小小的青龙卫使突然飞黄腾达，不免有些飘飘然。这很正常。可眼前这个男人，主动检举相国授意的贿赂行为？

这背后的手段和心思，远超她的想象。殿内檀香缭绕，柳玉华微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

钱明远站在殿中，不卑不亢。他能感受到女帝审视的目光，却依然保持着从容。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渗出，但他的站姿依旧挺拔，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

良久，她合上奏折，意味深长地看着钱明远：“真是。。。好大的惊喜。”

“陛下明鉴。”钱明远躬身行礼，“臣不过是尽忠职守罢了。”

卫元博站在一旁，冷汗已经浸透了官服。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踏入了一个早已设好的陷阱。

“陛下！”孙峰突然向前一步，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这厮花言巧语，意图蒙骗圣听！臣以为应立即下狱严审。。。”

“够了！”

柳玉华冷冷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殿内顿时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变得格外清晰。

“这件事情朕心中有数，自有裁断。”她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诸位爱卿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