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辆马车在城门口和丁香陆通海汇合,没有什么意外的离开武陵县。
丙跟在马车后面,并未出城。
不放心的他,又回到燕文君去过的粮铺药馆查看一番,看两家店从上到下都没有异常表现,又去牛马市场找龅牙,见龅牙也无异动,老实待在牛马市场外等客人上门,皱着眉离去。
难道,燕文君来一趟武陵县,就真的只是为了买马车粮食和那些药?
没能发现端倪却始终感觉哪里奇怪的丙,到底没继续和武陵县杠,运起轻功,提前去下一个驿馆等待。
丙不会知道,在他出城自以为找了个隐秘之处飞身离开后,燕文君留在武陵县的安排动了起来。
一条条消息传递出去,直到夜晚,才有两人在一座荒废的宅子深处会面。
其一人,便是长亭送别的燕家管家,另一人,则是丙久寻不到的和燕文君联络的人——进城时寻江头讨要银两的守城士卒!
“燕叔,主子传消息,让我等大量买粮买药材。”
管家是战王府家生子,从祖父那一辈就被赐予燕姓,也一直以赐姓为荣,都要旁人叫他燕叔燕管家他才高兴。
可这一次,管家并没有因为那声燕叔柔和眉眼,反倒是神情愈发严肃。
守城士卒见管家严肃的模样,心里不由开始打鼓。
“燕叔,主子要存粮存药材,莫不是想……”反。
反字没出口,就被管家瞪了回去。
“慎言!”
守城士卒嘿嘿一笑,“燕叔,你是知道的,自从王爷在战场上救我一命,又让我在老娘病重的时候回家送终,我就发誓这条命以后就是王爷的。”
“燕叔你完全不用担心我背叛,不管王爷想做什么,一声令下,我赵二愿放下一切跟随!”
赵二很光棍,毕竟他现在就是个光棍,养大他的亲娘也在一年前离世,他是真没什么好怕的。
管家见赵二表忠心,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很是满意。
只是……
“我自然知晓你对王爷的用心,相信王爷也知晓,不然不会放心让你传递消息。”
赵二高兴了,浑身都散发着被赏识信任的欢快气息。
管家见状也越发满意,也不介意说多些,让他不要想太多。
“我呵斥你,非是因为担心你告密,而是……王爷向来心系百姓,哪怕被皇帝拿可笑的借口下狱,也从未想过起兵,否则长亭送别,王爷就会让我开始安排。”
赵二听了,不明觉厉,“可燕叔,王爷真的让我给你传消息,让我们大量存粮存药材,我不可能理解错王爷的意思!”
管家温和的看着赵二,示意他莫慌,“你确实没理解错,王爷进入除了买马车便是买粮买药材,本也是一种提醒。”
“我只是想不通,这才几日,王爷为何就改变主意,要我存粮存药材,此事,有些蹊跷。”
赵二猜测,“莫非是王爷从皇帝派来盯梢的人那里,看出皇帝对他赶尽杀绝的心思,便不想忍了?”
这个理由,勉强也能说得过去。
管家也想不到更好的原因,也只能暂且这般想,然后行动起来。
一封封密信从管家手底下发出去,燕文君藏在暗处的势力第一次大动作起来。
燕文君为何让隐藏在暗处的人不顾暴露风险存粮存药材?
当然是因为,云霆和他说,今年看着要大旱。
如今才四月份,天气已经是往年六月份最热时的气温,猜测会有大旱也是合乎情理的。
而燕文君想得更多。
大庆看似繁华安稳,实则暗流涌动,若是这个时候恰好大旱降临,怕是有人要以他为借口闹上一闹了。
如此,皇帝和他将再无回旋!
燕文君必须提前打算。
但在传出收粮收药材的消息后的第三天,也是流放的第四天,住进驿站的燕文君收到了管家冒着很大风险派人前来传递消息。
“王爷,我爹让我告诉您,西昌府有一股势力也在收粮食和药材,已经开始有一段时间了,投入很大。”
这传信之人一身黑衣,眉眼和管家也三分相似,是个极其普通的面貌。
他正是管家的三儿子燕西,是燕文君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在小时候帮燕文君挨过不少赵氏的毒打,可谓是共患难的竹马竹马。
此时这位竹马燕西把消息说了,就安静的等着主子回应,不发出声响影响主子思考,眼神却时不时往云霆身上瞟,带着深深的好奇和敬佩。
早听说王爷娶了个男人,还是看着能压王爷一头的男人,他还不信,有什么人能压王爷一头!
现下一看,燕思才知,原来传言竟然还有不夸大的时候!
这位别的不说,就坐那不说话,气势都不比王爷弱,甚至稳稳压一头。
怪不得那些个兄弟,明明崇拜王爷得不行,传的消息却是王爷被压一头,这完全没法昧着良心说王爷气势更足啊!
被暗暗打量的云霆放任自由,毫不在意。
只因他的注意力,此时都在燕老夫人和陆通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