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魔瘴、蝗虫和黑色光芒从深渊中涌出的同时,一些巨大扭曲且形状过分古怪而狰狞的影子也从深渊中升起,化作如野兽一般的利爪。
那些巨大的爪凝聚起来后瞬间将尖锐的指爪插入地面的缝隙之中,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浮木一般。
然而深渊中似乎有什么不明的力量,束缚着这个看不见全貌的怪物。每当这个怪物用利爪抠住地面的缝隙,想要将自己位于死人之国内的身体拖出的时候,都会被巨大的力量重新拉回到深渊的边缘。
这样的重复导致那些爪不断地在地面上犁出狰狞的爪痕,就像是疯子在墙壁上留下的杂乱而疯狂的抓痕一样。
怪物出鲸鸣一般悠长而孤独的呜咽,从深渊中探出更多的爪来在地面上胡乱地抓挠着,甚至掀起大片的碎石灰尘和铁之枝的碎片。
“糟了,可妮莉雅的尸体!”狼狈躲避着巨大碎石的荆棘鸟注意到盛放着梅西尔母亲尸体的石棺被怪物的一只爪抓起举向空中。
正当她准备冲上去将尸体抢夺回来的时候,一个人挡住了她的去路——是一直在旁观着的阿奇帕德。
“现在可不行,我可不会让你阻止仪式。再过一会的话,那个家伙就出来了。”阿奇帕德笑道。
“混蛋,你给我让开!”荆棘鸟一边对冲她摇着右手食指的阿奇帕德怒吼道,一边张开握成拳头的右手,漆黑的荆棘枝条从她的手掌中钻出,缠绕成一把极其简陋的长剑。
荆棘鸟将长剑刺向阿奇帕德的胸口,然而对方轻易地侧身闪过,并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握紧:“所有的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是无法改变的!你难道要违背神的意志吗?你可别忘了,你是因为什么才被创造出来的!”
“即使是神希望的,我也不会按照祂的想法来做的。我早就不被束缚了!”荆棘鸟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将另一只手中的短剑刺向阿奇帕德的腹部。
这一次她成功了,阿奇帕德也如她希望的那样松开手,然后用双手捂住不断涌出血来的腹部。
荆棘鸟趁此机会从阿奇帕德的身边跑过,冲向与石棺碎片一起下坠的可妮莉雅的尸体。
“明明知道什么都不会改变,为什么还要这样努力呢?我忘记了,你最初就是想像人类一样啊,荆棘鸟。”阿奇帕德用一种既疑惑又嘲讽的目光看着荆棘鸟努力奔跑的背影,他移开捂住腹部的手,插在腹部的短剑掉落在地上——其实他没有受伤,衣服上根本没有破损的痕迹。
阿奇帕德脱去穿在外面的漆黑斗篷,露出那件修身的漆黑外袍和其内那件浆得很硬挺的白衬衫,以及裤线笔直的礼服长裤。
他外袍的长摆上用金粉描绘着各种各样的眼睛,而且那些眼睛的眼珠居然在无意识地转动着。
“哎,现在全身都舒服了,果然还是自己的衣服比较好。那么,最后会怎么样呢?”阿奇帕德自语道。
“我想你是不能看到你想要看见的结果了。”梅菲斯特低下头看着将双手背在身后,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的阿奇帕德,忽然对他说道。
从这个角度看去,梅菲斯特可以看见阿奇帕德风衣上那些只有在特殊的角度才能看见的百合花的暗纹。
那些由金粉描绘出的眼睛,正处在那些百合花的中心。
“虽然我很想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了解到这些花的,但是现在,我觉得你应该先让你远离这里比较好。”
“喂,你确定要怎么做?”
梅菲斯特在这个小丑开口说些令人讨厌的话之前,伸出长着极其尖锐的指甲,只有四根手指的手在空气中画出一个古老而奇异的符号。
下一秒,阿奇帕德凭空消失在空气当中,他被强行送回到了之前与梅西尔相见的地方,那里与这边起码相隔几千米。
“这是唯一能为你做的事,荆棘鸟。接下来的话,应该就是那个少女的事情了吧?”梅菲斯特俯视着接住可妮莉雅的尸体,但被石块压住脚的荆棘鸟,祂喃喃自语道。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重新转动,那些曾被强制停止的事情终究会在此开始,没有人可以阻止故事的展,除非有人能够亲手摧毁这个永远无法结束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