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沈默似乎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林小夏注意到,他开始在笔记本上画一些奇怪的符号,像是五线谱和数学公式的结合体。
"这是什么?"有一天午休时,林小夏指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符号问道。
沈默犹豫了一下,在纸上写道:"我在尝试把雨声的频率转换成音符。那天在雨中,我听到了一个完整的旋律。"
林小夏惊讶地看着他:"你是说,你在创作音乐?"
沈默点点头,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像是在弹奏一无声的曲子。林小夏注意到,这次他的动作比以往更加放松。
"能让我听听吗?"她轻声问道。
沈默的脸微微红,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个老旧的录音笔。林小夏认出这是那天她用来录下雨中"指挥"的录音笔。沈默按下播放键,一段奇妙的旋律流淌出来。
起初是雨滴敲打地面的声音,然后渐渐融入了一段钢琴旋律。林小夏惊讶地现,这段旋律完美地捕捉到了那天雨中的氛围,却又带着一种独特的数学美感。
"这是"她睁大眼睛,"你用数学公式创作的音乐?"
沈默点点头,在笔记本上快写道:"每个音符都对应一个质数,旋律的走向遵循斐波那契数列。我想把它命名为《雨中的质数》。"
林小夏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她从未见过沈默如此投入地谈论一件事,他的眼睛闪闪亮,像是现了新大陆的孩子。
"太棒了!"她由衷地赞叹,"你应该让更多人听到这曲子。"
沈默的表情突然僵住了。他快收起录音笔,手指又开始微微颤抖。林小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补充道:"我是说,也许可以先在音乐课上分享?就我们班同学,人不多。"
沈默沉默了很久,最后在纸上写道:"我可以试试。但是需要你在旁边。"
林小夏感觉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当然,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音乐课那天,沈默坐在教室最后面,紧紧攥着录音笔。林小夏坐在他旁边,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当老师问有没有同学愿意分享自己的音乐作品时,林小夏轻轻碰了碰沈默的手臂。
沈默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个平时从不说话的男生。林小夏注意到,沈默的手指在抖,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
"沈默同学创作了一很特别的曲子,"林小夏站起来说,"我想大家一定会喜欢的。"
沈默按下播放键,熟悉的旋律在教室里响起。起初,同学们都露出困惑的表情,但随着音乐进行,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林小夏看到,有人闭上眼睛,随着节奏轻轻点头。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失时,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沈默的脸涨得通红,他快坐下,把脸埋在臂弯里。但林小夏注意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笑容。
下课后,有几个同学走过来想和沈默说话。沈默明显紧张起来,但这次他没有逃走,而是紧紧攥着林小夏的衣角。
"沈默,你的曲子太棒了!"一个女生说,"能教教我是怎么创作的吗?"
沈默犹豫了一下,在笔记本上写道:"用数字。每个音符都是一个质数。"
那个女生惊讶地睁大眼睛:"哇,好酷!你真是个天才!"
林小夏看到,沈默的耳朵尖悄悄红了。他第一次没有在被人夸奖时躲开,而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天放学后,林小夏和沈默照常去了天台。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了绚丽的橘红色。沈默突然掏出录音笔,按下录音键。
"今天"他开口说话了,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谢谢你。"
林小夏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沈默的声音,清澈而温柔,像是山间的溪流。她感觉眼眶有些热:"不用谢,沈默。这是你自己做到的。"
沈默摇摇头,在笔记本上写道:"没有你,我永远不敢迈出这一步。你就像阳光一样。"
林小夏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着沈默认真的侧脸,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个总是沉默的少年,内心其实有着最丰富的情感,只是需要一个安全的方式来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