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天台的晚风带着些许凉意。林软抱着损坏的相机,目光有些涣散。
"其实"她轻声开口,"这台相机是我十六岁生日时,爸爸送我的最后一件礼物。"
夏禹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她身边。
"那天他特意请了假,带我去郊外拍照。"林软的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他教我调参数,教我构图,还说我很有天赋"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天阳光很好,父亲难得地露出了笑容。他站在樱花树下,耐心地指导她如何捕捉光影。
"软软,你看,"父亲指着远处的山峦,"有时候最美的风景,需要用心去现。"
林软记得自己当时很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爸你好啰嗦。"
父亲却只是笑着揉了揉她的头:"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那天晚上,父亲送给她这台相机。黑色的机身,精致的做工,是她梦寐以求的款式。
"软软,"父亲的声音有些哽咽,"爸爸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又要出差吗?"林软满不在乎地摆弄着新相机,"这次去多久?"
父亲沉默了很久:"可能要很久。"
林软这才现父亲的行李箱就放在门口。她愣住了:"什么意思?"
"爸爸要去国外工作,"父亲避开她的目光,"可能要在那边定居。"
"那我呢?"林软的声音开始抖,"妈妈呢?"
父亲没有说话。
那一刻,林软感觉天都塌了。她摔了相机,摔了所有能摔的东西,歇斯底里地哭喊:"你骗人!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
父亲只是默默收拾着地上的碎片,最后将相机轻轻放在她床头:"对不起,软软"
第二天早上,父亲就不见了。只留下一张字条:"等爸爸安顿好了就来接你。"
可是这一等,就是三年。
"后来我才知道,"林软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是为了还债才去的国外。妈妈生病花光了所有积蓄,他还借了很多钱"
夏禹纪轻轻握住她的手。
"我一直在等他回来,"林软的眼泪掉了下来,"可是每次视频,他都说明年,明年一定回来"
天边的晚霞染红了整片天空,林软的声音越来越小:"其实我知道,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夏禹纪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不会的,"他的声音很轻,"他一定会回来的。"
林软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一直压抑的情绪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我是不是很傻?"她小声问,"明明知道他可能不会回来了,却还是抱着那点希望"
"不傻,"夏禹纪揉了揉她的头,"你很勇敢。"
林软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衬衫。她想起这些年,自己用强势和任性来掩饰内心的脆弱,想起每次看到别人一家团聚时的羡慕,想起无数个夜晚独自练习摄影时的孤独
"其实我很想他,"她终于说出了藏在心底的话,"很想很想"
夏禹纪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紧。夕阳的余晖中,两个相拥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许久,林软抬起头,眼睛还红红的:"你会修相机吗?"
"会,"夏禹纪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我保证修得和新的一样。"
林软破涕为笑:"那你要说话算话。"
"嗯,"夏禹纪看着她,目光温柔,"我从不食言。"
"从今天开始,社团实行新的管理制度。"
夏禹纪站在活动室前方,目光扫过众人。经过上次的事件,社团的氛围明显严肃了许多。
林软坐在角落里,手里把玩着修好的相机。夏禹纪果然说到做到,不仅修好了相机,还升级了镜头。她偷偷抬眼,看见他正在讲解新的社团章程,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俊。
"林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