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纱店内,灯光惨白得近乎冰冷,毫无温度地洒在一排排挂着的婚纱上。这些婚纱本该是幸福与美好的象征,此刻却被莫名的压抑氛围笼罩。
我站在试衣间内,四周的镜子将我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每一面镜子都映出我略显疑惑的面容。手中这件复古婚纱,是十分钟前收到的匿名包裹。当我轻轻展开它,细腻的蕾丝触感从指尖传来,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诡异。我怀着一丝期待与好奇,缓缓穿上这件婚纱,整理着裙摆,不经意间抬眼,却看到试衣间的镜面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道裂痕。
我下意识地凑近,想要一探究竟,就在这时,腰封内侧渗出了血字,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递而来的绝望信息:【明玥器官衰竭晚期剩余小时】。我惊恐地瞪大双眼,双手颤抖着想要扯掉这件婚纱,却现它像是长在了我的身上。
“喜欢我的礼物吗?”林沫沫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她的全息投影从更衣镜的裂缝中缓缓挤出,就像是从另一个维度钻进来的幽灵。她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扭曲的满足。“这可是用你生母皮肤组织编织的婚纱。”她的指尖轻轻划过腰封上的珍珠,每一颗珍珠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瞬间弹出全息病历,上面是我二十年来每个克隆体的死亡证明,那些冰冷的文字和照片,记录着一个个短暂而悲惨的生命。
更衣室的温度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拉低,我浑身打着寒颤,双手慌乱地扯开婚纱内衬,只见人造鲸鱼骨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基因编码,那些编码像是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我。当我颤抖着捏碎腰封上的第三颗珍珠时,试衣镜突然剧烈摇晃,随后翻转,露出后面一个冷藏的空间,里面躺着一具遗体,她穿着和我同款的婚纱,溃烂的指尖捏着半块草莓奶糖。
“死亡时间年月日。”顾昭的声音从通风管传来,带着一丝冰冷的机械感,“你确定要看尸检报告?”我只觉得头皮麻,双腿软,几乎站立不稳,但一种莫名的勇气驱使我向前。我缓缓地掰开遗体僵硬的手指,糖纸内侧的医疗编码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随着一阵轻微的机械声,暗门缓缓打开。
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凉气,地下密室里陈列着三百件血婚纱,每一件都散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每件婚纱旁都配有一个器官保存箱,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个生命的消逝。在密室的最末端,有一个巨大的玻璃柜,里面悬浮着一颗心脏,它在营养液中缓慢地跳动着,正通过蓝牙向我送求救信号,那一下一下的跳动,仿佛是绝望的呐喊。
就在这时,林沫沫的本体突然破门而入,她身后跟着一个巨大的医疗舱,里面泡着九具活体器官,那些器官在透明的液体中显得格外狰狞。“姐姐的肝脏指标不错,正好给程老爷子续命”她手中的激光刀闪烁着寒光,毫不犹豫地切开婚纱腰封,病危通知单的墨迹在空气中诡异的重组为基因图谱。
突然,暗室的灯光瞬间变成了手术室的无影灯,我惊恐地现自己被绑在了解剖台上,四周是冰冷的手术器械。顾昭戴着金丝眼镜,正专注地调试着透析仪,他手中的病历本上贴着我的童年照,那熟悉的笑容此刻却让我感到无比的恐惧。“第o次移植手术准备就绪。”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手术室里回荡,冰冷而又无情。
“你忍心看孩子们再次成为孤儿?”我拼尽全力踢翻透析仪,浓稠的药液洒在地面上,竟显影出胚胎实验室的坐标。然而,我的反抗似乎激怒了这件婚纱,腰封突然收紧,金属鱼骨刺入我的皮肤,注入了麻醉剂。在意识逐渐消散前,我看到三百件血婚纱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操控,自动走向手术台,她们手中都握着产房专用的剪脐刀,刀刃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梦境如汹涌的潮水般向我涌来:五岁的我,躲在福利院衣柜的黑暗角落里,惊恐地看着明玥被按在产床上,遭受着剖腹的痛苦;十五岁的林沫沫,在我的透析液里偷偷加入神经毒素,眼神中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恶毒;婚礼前夜,顾昭将定位芯片植入草莓奶糖的包装流水线,每一颗奶糖都像是一颗定时炸弹。
“妈妈”无数个克隆体的呼唤将我从昏迷中惊醒。我看到她们正用婚纱裙摆擦拭着手术器械,每把刀上都刻着程氏集团的ogo,那醒目的标志像是恶魔的印记。我拼尽全力挣断束缚带,现腰间不知何时挂着明玥的器官捐献卡,芯片显示她的心脏仍在某个未知的地方跳动。
当手术刀刺入克隆体们的心脏时,她们流出的荧蓝血液在墙面汇成了一幅逃生地图。我来不及多想,裹着染血的婚纱,不顾一切地冲出密室。外面的街道上,led屏正在直播我的病危通知,而滚动字幕却是程氏集团的器官交易价目表,那些冰冷的数字,仿佛是生命的标价。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雨水打在我的脸上,和着泪水,让我几乎看不清前方的路。婚纱腰封突然出定位信号,我顺着导航,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来到了郊区墓园。月光下,我看到三百个克隆体正在自掘坟墓,她们的动作机械而又麻木。她们掀开的棺材里摆着草莓奶糖花环,每颗糖纸都印着倒计时——距离我的心脏停止还剩小时分。
在墓园最深处的无名碑前,明玥的心脏正在透明容器中跳动。当我将手按上培养液时,墓碑突然裂开,露出里面成箱的实验日志。泛黄的纸页间飘落一张新生儿脚印拓片,旁边的dna比对报告写着:【样本a:明玥(本体)样本b:林沫沫(克隆体)】
墓园的土壤突然塌陷,我毫无防备地坠入程氏集团的地下器官库。九千个冷冻舱排列成婚纱的形状,每个舱内都蜷缩着残缺的“我”,那些扭曲的面容,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这个黑暗的世界。警报声中,林沫沫的机械触手穿透混凝土穹顶,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器官库中回荡:“现在知道谁才是替身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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