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跑到主院之前,就撞上了薛无量和洛闻笛的车架。
别看渔歌儿不声不响的,这姑娘着实聪明,莲瓜还傻傻的等在主院外头,戳着数地上的砖头。
而她直接骑了匹快马,去了这些人祭祖归来的必经之路上拦人。
张口就是:“十一公子要杀十七公子,还请庄主、夫人救命!”
当时一母同胞的十五就懵了:“你这婢子胡说什么,我十一哥明明……不在!”
他的脑袋在空中转了两圈,然后屁股一沉绝望的坐回马背上。
讲真的,他觉得他哥真能干出来这种事来。
渔歌儿说的很严重。
申椒掐晕郎中的理由也很充分。
十一公子去的时候口口声声都是为了六公子,然后干脆利索的把人打了个半死就跑,这时候六公子又带了个郎中来,谁敢相信这郎中是来治病的?
万一是哥俩商量好,要送十七归西的呢?
她能不防着点儿嘛?
她有什么错?公子还不如郎中要紧嘛?干嘛要追着她杀?
薛无量想了想说:“他们俩是不是冲着什么了,怎么和撞邪了一样?”
洛闻笛当着众人的面很直白道:“你莫不是准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胡扯什么鬼神之说?”
薛无量真的很不爱听这句话。
合理的事怎么能叫胡扯?
“这种事又不是没有。”
洛闻笛冷笑:“好啊,就当他们是中邪了,捆起来烧死吧。”
薛无量瞪圆的眼睛里,满是震惊。
有人比他还惊呢。
“不能烧呀,夫人,我家十一可不经烧!”
一个丰腴的妇人发髻凌乱哭着跑进蓼莪院里,直接歪跪在洛闻笛身前,攀着她的膝盖泣不成声道:“夫人,那孩子就是猪油蒙了心,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哪怕砍了他的手妾身也绝无二话,可不能烧呀。”
洛闻笛看着她神色微微缓和了一点儿:“总要有个交代吧?人差点死了。”
“有的有的,”郑小娘一个劲的点头,身姿矫健的冲到门前,怒斥着,“作孽的畜生还不进来,你这会要脸了,不顾手足之情的时候怎么不要?明知你十七弟身子不好,你怎么能下那么狠的手?叫你练着一身武艺是叫你逞凶斗狠的?那是叫你护着兄弟,你这样倒不如早早的废了你,省的别人受罪,你还不给我滚进来!”
她连打带骂的从院门口扯进一个人来。
五花大绑的,光着上半身。
很难认清是谁,脸都被挠花了,身上也被打的鲜血淋漓。
郑小娘把他按在院子里跪下来,又跪到他身前说道:“千不该万不该,都是这个小畜生的不该,也是妾身辜负了庄主、夫人没有管教好他,才害得十七遭此横祸,无论什么样的处罚,我们都无话可说,但还请庄主、夫人留他一命,叫他将功折罪,就是叫他给十七牵马坠蹬,好歹也能偿还一二。
人伤成这样,说什么知错能改就太不要脸了,就只当他是个罪人,给他披枷带锁也不为过,但好歹留他一命,叫我们弥补过错吧,可不能……可不能真烧了呀。”
她哭的真伤心,看着也是真害怕。
薛十一砍宋先生差点儿被庄主打死的事大概不是假的……
所以洛闻笛随口一句,也叫她胆寒。
再不然就是以退为进。
不管怎么说,这郑小娘也真是够舌灿莲花的了,为了保住自己儿子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什么狠手都下的去爪。
薛无量和洛闻笛明显是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