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根无形的银针朝她刺来,生生地将她钉在原地,刺成了筛子。
阿狸的声音还在耳畔。
“止萱,你答应我要一起回终南山修炼的呢?不作数了吗?”
她的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已经僵硬的猫身上。
“止萱,你可知错?”居高的顾澜之问她。
她第一次直视他的眼睛,眼里的猩红似血,悲愤有如实质。
整颗心像被剜了一样,连呼吸都在痛,她恨不得呼吸能就此停止。
她想说:“错?我何错之有?阿狸更何其无辜!?”
末了却生生咽下喉间腥甜,咬破唇只说出了一句:“恳求主子责罚。”
然而她的顺从、妥协没有换来顾澜之的悲悯,换来的是更无端的恶意揣测。
“果然,是你故意放它进中宫来抓伤的皇后,你的用心何其阴险。”
他眼里的怒气更盛:“拖下去打十军棍!”
止萱紧紧将阿狸的尸体抱在怀里,梦呓般喃喃:“主子,属下欠你的属下来还,为何要杀了阿狸……”
又是这句!她总爱说这句。
顾澜之拧紧眉心,压不住的怒意喷薄。
“不知悔改!再加十棍!拖下去,打!”
她被拖进慎刑司,被绑在刑凳上。
阴暗潮湿的刑房,到处是未干透的肮脏腥臭的血渍。
“打!”
监刑官话音落下,如臂膀粗的棒子也跟着落下。
痛意撕扯开时,已是皮开肉绽。
止萱脑海里闪过无数碎片,顾澜之为她对抗漫天神佛,为她堕入炼狱千年,也为她甘愿受跨下之辱……
桩桩件件,如今,她尽数还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