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瑜却好似看出了其中的蹊跷,她蹙眉看着陆谨离去的方向,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怅然。
她们这样的人,跟镇北侯仿佛云泥,她是这样,长得如仙女一样的陆姐姐不也一样。
肖想了不该有的姻缘,最后受伤的只会是她们自己。
能像陆姐姐这样,得到父母的同情和怜惜,已经是很好的结果,换了其他爹娘,指不定还会觉得女儿是在玩火自焚,稍有不慎,就会牵连亲眷,给家族蒙羞。
不然,母亲刚才也不会双手合十在那里念“阿弥陀佛”了。
但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东西就是最好的。
这辈子即便不能嫁给镇北侯,但他们曾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放风筝,这些美好的记忆,在她心里不断放大,美妙无比。
似乎,后半辈子,即便再无缘相见,守着这一星半点的回忆,她也可以很满足地过完余生。
只因为,那人是綦锋,大榭最果敢、智慧、无畏的好儿郎,是威名赫赫的将军,更是地位显赫的皇亲国戚,是多少女儿心中的向往。
等回了京城说不定她还能再见到綦将军……
正想的胸口满满,泮氏走来拉她,“什么呆啊,天凉了,快回去。”说罢,拉起胡瑜快步去追走在前头的几人。
陆谨刚进院子,就见李氏跟翠枝正在陆盛楠的屋子前拍门。
“怎么了?”他上前急急拉住李氏问道。
李氏被她拉得一个趔趄,胸口的火“噌”地就窜上了天灵盖,她俏眉一横,“你还知道回来!”
说完,一把甩开陆谨的手,继续拍着门喊:“楠姐,开开门,让娘进去。”
“到底怎么了!”陆谨也急了,声音大得震得李氏直皱眉。
“怎么了,怎么了,看不到吗?闺女不开门,我们进不去!”
“哎。”陆谨在心里纳闷,女人都不会说重点吗?刚才大门口两个这样,现在屋门外这个也这样。
“夫人让开!”陆谨推开妻子,站远两步,然后抬脚,狠狠踹在了门上。
拍这么久不见效果,还拍什么拍,要进屋,就得这样。
结果,他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一脚踹过去,门扇“嘎嘎”响了两声,晃了两晃,继续合着不动。
陆谨,就更憋闷了。
他退后两步,想继续补上一脚,即便刚才那脚,他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这会儿腿肚子麻,脚底板生疼。
李氏倒是被陆瑾这少见的血性样晃了下神,回神见他一脸菜色,扯住他,“你站一边去。”
然后,她转了转脚脖子,飞起一脚踹在了门上,门栓就华丽丽地裂了。
两扇门“哐当”一声向两边分开的瞬间,陆瑾瞪圆了眼看向李氏,他终于知道,原来平日里夫人对他是何等手下留情。
他摸了把额头幻想出来的虚汗,抬步匆匆进了屋,四下一望,就见床榻上拱起一个鼓包。
他扭头看看身侧的李氏,李氏也皱眉向他看来,他们又是拍门又是撞门,这是晕倒在床上了吗,安安静静地没有任何反应。
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二人都是心惊不已,齐齐扑向床榻。
“楠儿,楠儿!”
“小姐,小姐!”翠枝也跟着扑上去。
他们把陆盛楠身上的被子抖开些,把她半埋在被子里的小脸挖出来。
那巴掌大的小脸,眉头紧蹙,脸颊酡红,李氏本能地抬手去摸她的额头。
“呀,这么烫!”她不由低呼。
陆瑾也赶忙伸手去探,果然,热得烫手。
李氏的泪顷刻又来了,她明白女儿为何突然这般,可她不确定丈夫是不是清楚这里面的缘由,现下那个狼心狗肺的綦锋已经走了,再提这些,除了给陆瑾添堵,还能有什么用?
她决定不说。
陆瑾的玲珑心肝,也大概猜出了女儿如此的缘由,只是他将程度想得太轻了,只当是綦锋走了,女儿的感情无疾而终,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