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蟒翻了个白眼,一点也不想理她,加快动作游得更快了。
听见她的声音,想到她是云飞的女儿,夜峥就想弄死她。
但他知道,要是他再对鹰族任何一个人下手,昭颜绝对不会轻拿轻放,恐怕会将他赶出虎族,往后再没得机会留在她身边。
两害相权取其轻,夜峥不会为了一时泄愤而失了最后留在白昭颜身边的机会。
云浅追着他跑得飞快,一时没注意脚下的路,踩进一个水坑里扭了脚,整个人直直往前扑去。
膝盖跟手掌都被擦伤,云浅痛呼一声,趴在地上好半天没爬起来。
展羽见状,立刻要上前扶她,白远却更快,走到她身旁蹲下,“还好吗?”
云浅眸中含泪,由他扶着自己起来,忍疼道:“我没事,多谢。”
白远见她疼得脸色都白了,沉声说:“上来吧,我载你去找昭颜,让她给你疗愈。”
云浅在他眼前摔倒,他作为接纳这一方,不能视作不见。
两族人浩浩荡荡赶路,赶到虎族时恰好天色擦黑。
鹰族众人暂无居住地,便各自分开睡在虎族人家里。
虎族比鹰族建设得更好,又依山傍水,部落里还打了水井,开垦了菜地。
白祁一寸寸打量着陌生的部落,心中感概,这里跟他十年前离开时已全然不一样了。
亲眼所见比白远描述得更加令他震撼。
白昭颜真的有把部落养得很好,只是地上残留的深褐色血渍看得他心头发堵。
虽然白远只是一笔带过,可他见过蛇族被屠,几乎能想到那凄惨的场面,“当真是,辛苦昭颜了。”
白远陪着他在部落散步,两父子之间的气氛宁静。
才逛了一半白祁便累了,寻了一块大石头坐下歇脚。
他单手揉着自己的膝盖,气喘吁吁问:“阿远,你没有想过为什么昭颜的变化这么大吗?”
白远沉思片刻,“想过,可她越变越好,我就觉得妹妹懂事了,能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了。”
“那如果,从她改变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经不是你妹妹了呢?”
白远张嘴,闭上,又张嘴,又闭上,反复几次,月色下的面容染上一抹疑惑。
他似想不明白为什么阿父会这样说,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良久后,他试探着开口:“可,她也确实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无法更改,对吧阿父?”
如果说,此昭颜并非彼昭颜,那她就是无端承受了虎族的厌恶跟冷眼。
他们眼盲心瞎,看不出人的不同,只一味地伤她的心。
白远思绪转过弯来,幽幽一叹,心里有些酸涩,“只是若真如阿父所言,那妹妹又去了哪里?”
白祁摇摇头,白昭颜说,他女儿很有可能死了。
“不会是她做的吧?”
“阿父,你会阻拦她当首领吗?”
一时间,白远竟觉得自己有些里外不是人。
白祁慢悠悠地放下手,看向他的目光慈爱,“一个竭尽全力救人,带领部落越过越好的人,你觉得她会轻易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