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国小开学的第三周。
稍有变化的生活节奏逐渐成为了主旋律,一家三口也都已习惯了家里的小朋友需要上学、放学的这一事实。
若说都有什么发生了变化的话……
比如之前偶尔需要甚尔在
春鈤
中午回趟家给惠做午饭,但现在他完全可以在早上就给惠准备好当天的午餐便当;或是在儿子提出隔天要和同学们一起去食堂吃饭时,直接省下部分需要早起准备便当的时间,然后再陪着芽生赖会儿床。
又比如说,惠为了方便把壹原侑子交给他的球棒咒具名正言顺地随身携带——毕竟他又没有芽生的十种影法术那么方便把东西藏起来的术式,所以就加入了东山区的青少棒队伍,目前正在朝着第四棒的目标努力着。
——但关于这点,队伍中的教练却不太看好,尤其是在小惠开始长个儿头、变瘦后(他随芽生怎么也吃不胖,而且还身板纤瘦的基因慢慢凸显了出来)。
不过芽生和甚尔倒是都表态支持态度,谁让惠是咒术师呢(至少他能凝练出咒力,以加强自身的体质),哪怕不擅长力量的较量,也还是会优于普通人的,至少在未来不用过于担心能否打出全垒打的问题。
而过于擅长体育运动的虎杖悠仁在惠的邀请下,也加入了青少棒,担任着游击手预备队员的位置,由于他自身非·常·好·的反应能力和脚力,听惠说其对盗垒一事简直称得上是上手就会,而且做得很好。
于是两个孩子就有了额外的课后活动,而且在不依赖大人们接送的前提下,完全就能做到仅靠他们俩结伴上下学。
这里芽生不得不感慨一句——
没有诅咒师威胁的童年可真是快乐又自由啊。
而甚尔则会在旁边插嘴,揭穿她说“你当时也没少偷偷溜出去玩”。
然后芽生要乐呵呵地回他一句,“那不是因为有甚尔你在保护我嘛~”。
看到面前的父母又开始肆无忌惮地秀恩爱后,原本还在写作业的惠则习以为常地收拾起书包和作业本,平淡地说“作业写完了,我去找悠仁玩”。
等他坐到玄关的小台阶上换鞋时,芽生会跟过来,从后面弯下腰并亲一口他,说“玩得开心,还有记得注意安全”。
以上,便是在惠入学国小后的家庭日常,而且重复过很多次。
今天亦是如此。
甚尔在结束了京都府立高台中学高中部特别班的工作后,和往常一样,是先去购买了晚饭所需要的食材。
咒术班老师的上下班时间不一定,尤其是甚尔这样的带班老师,偶尔遇到需要带学生外出祓除诅咒的临时任务时,他就会被迫加班一两个小时,而这段时长的长度基本会取决于任务地点距离家的位置有多远。
如果需要加班,那他就会事先通知芽生和惠(小天才手表),然后等他到家时再一家三口出门吃饭。
之前惠不用上学时,甚尔则会带着小孩一起出门。
甚至还为了此事而闹出过笑话——反正对芽生而言,算是个好玩的乐子。
简而言之,
是某天他带着五岁出头的惠去买菜时,不料才一个转身的功夫,屁股后的小孩就没影了,一瞬间什么他或芽生的仇家、没有解决的未知特级咒灵的袭击、或是从未在新兴区听闻过的人贩子偷小孩事件……
天予暴君自诩从十岁起就在陪着家里的混世魔王(指芽生)溜出禅院家胡闹,而且当时可还是在躲避重重诅咒师视线的前提下进行的,难道他现在的警惕性能比那个时候还差?
险些把整个商场掘地三尺地找人。
然后去了商场内的广播站发布寻“师走惠小朋友”启事,结果等了五分钟还是杳无音信。
给芽生打电话的时候,甚尔才意识到自己正紧张地双手发颤,不、不仅仅是手心冒冷汗和发抖那么简单,他连说出口的话都在战栗。
而那边的芽生:“找不到惠了?”
对面有些心大和浑不在意。
还没等甚尔描述事情到底有多紧急时,芽生又笑着说:“你是不是从始至终都没给惠发过信息或打过电话?”
“……”
甚尔一愣,后知后觉自己确实没有联系过惠。
听到他的沉默后,芽生乐不可支道:“他现在正在家里呢,不止装在手表里的定位是这么显示的,而且本人也已经给我回了消息。”
“……定位?”
“咦?你不会以为那个手表就单纯只是为了能让他联系别人吧,我没有和你说过这事……哎呀,可能是那阵子太忙所以忘记了吧。好了好了,现在知道宝宝没事就好,你是不是被吓了一跳?”
甚尔抿了抿嘴,没说话。
他只是在心里想——
原来人在慌乱无措时,真的会失去理智和思考的能力;还有……惠比他心里所设想过的那个分量,要重得多,多到需要乘算无数倍。
回家后,甚尔表现得很冷静,想唯惠是问,好好地问问这个偷偷跑回家的小鬼头是怎么想的,一般而言,遇到这种走散的情节,不该是站在原地等他去找的吗?
结果还没等甚尔开口,反倒是惠先说“爸爸,你刚才怎么走丢了?”
说着,黑发绿眼的小孩就露出了“还好我聪明知道你也会回家,所以就先回来”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