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柴房里,寒风从四面八方呼啸着钻进来,肆意地在屋内横冲直撞。康清墨瑟缩在角落里,将自己紧紧裹在那床千疮百孔、薄如蝉翼的被子里,可即便如此,寒意依旧如针般,丝丝缕缕地刺进他的骨髓,冻得他上下牙床止不住地打颤。
不知过了多久,那僵硬的身子才微微有了一丝暖意。他目光呆滞地望向一旁,那里放着的饭菜早已凉透,没了丝毫热气。他伸出手,拿起筷子,麻木地将饭菜往嘴里送,食不知味。吃完饭后,他只觉疲惫如潮,瞬间将他淹没,脑袋一歪,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突然,康清墨的身子猛地一颤,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眉头紧紧拧在一块儿,嘴里还不时出含糊不清的呓语。
昏暗中他睁开眼,现自己置身于一片阴森的刑场之上。四周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尘土的气息,令人作呕。狂风肆虐,吹得地上的落叶和尘土漫天飞舞。
康清墨的目光慌乱地扫视着四周,就在这时,他的视线骤然定格,不远处白镜禾身着一袭黑袍,手持利刃,正冷冷地站在那里。而在白镜禾的脚下,安从玉被绳索紧紧捆绑着,动弹不得,只能无力地瘫倒在地。
康清墨的心猛地一揪,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窒息。他瞪大了双眼,不顾一切地朝着安从玉冲去,嘴里声嘶力竭地喊道:“不!不要!白镜禾,我求你,求你放过他!我什么都听你的,做什么都可以,求你……”他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刑场上回荡,带着无尽的绝望与哀求,可在这狂风呼啸中,却显得如此渺小、无力。
白镜禾仿若未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那双眼眸冰冷得如同千年寒潭,不带一丝温度。只见她缓缓举起手中的利刃,寒光一闪,那锋利的刀刃在这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康清墨只觉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他拼命地挣扎着,想要冲过去阻止这一切,可双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怎么也挪不动分毫。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那利刃毫不犹豫地落下,寒光闪过,鲜血飞溅。
“不!”康清墨出一声绝望的怒吼,那声音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震碎。安从玉的头颅缓缓滚落,带血的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最终停在了康清墨的脚边。
康清墨缓缓低下头,与安从玉那布满鲜血与尘土的脸对视着。就在这时,安从玉的嘴角微微上扬,竟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那笑容里,有解脱,有释然,却也透着无尽的悲凉。
“从玉……从玉……”康清墨呢喃着,缓缓蹲下身子,想要伸手去触碰安从玉,可手刚伸出去,眼前的画面却突然扭曲、破碎,化作一片虚无。他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湿透了他的衣衫,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湿。
屋内依旧是一片漆黑,寒风依旧在窗外呼啸,可康清墨却仿佛还置身于那可怕的梦境之中,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夜幕如墨,雕花的屋檐隐匿在黑暗中,投下斑驳的阴影,仿若蛰伏的巨兽。一阵微风拂过,吹得院中的枯树枝桠沙沙作响,更添几分阴森静谧。就在这万籁俱寂的夜半三更,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轻巧地掠过将军府的高墙。
黑衣人身姿矫健,落地无声,迅隐入了庭院的暗处。巡逻的守卫们瞬间警觉,手中的长刀紧握,脚步沉稳而迅地朝着黑影的方向围拢过来。他们目光锐利,在黑暗中如同夜枭一般,不放过任何一丝动静。就在守卫们即将出手之际,黑衣人却没有丝毫要逃窜的意思,只见她抬手,一把扯下了脸上的黑巾。
月光如水,洒在黑衣人那张绝色貌美的脸上。守卫们在看清来人面容的瞬间,皆是一愣,紧接着,他们纷纷单膝跪地,低下头,不敢出半点声张,周身的紧张气息瞬间化作了恭敬。
“今天那个送来的侍妾住在哪儿?带本王去看看,今夜之事,不必惊动你家将军。”声音低沉而清冷,仿若带着夜色的寒意。言罢,黑衣人又重新蒙上了黑巾。
守卫们哪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在前面小心翼翼地带路,向着后院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脚步放得极轻,生怕触怒王爷。
白镜禾跟在守卫身后,心中却如波涛翻涌。她实在没想到,师姐竟会如此对待康清墨。
穿过长长的回廊,绕过一处处假山池沼,终于来到了后院的角落。这里偏僻而冷清,与将军府的奢华气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座破旧的库房映入眼帘,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凄凉。白镜禾看着那摇摇欲坠的门,心中一阵刺痛,师姐着实狠心,好歹也该给康清墨一间上房吧,如今竟将他安置在这破烂库房,真当他是个犯人关起来吗?
守卫们很有眼力见地远远地退下,在不远处把守着,不敢靠近半步。白镜禾轻轻地走到库房门前,透过那狭小的门缝往里看去。昏黄的油灯在屋内摇曳闪烁,出微弱的光芒,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昏暗中。只见康清墨蜷缩在被子里,坐在床上,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间。
白镜禾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她不知道康清墨是睡着了,还是在满心悲戚地想事情。
白镜禾轻轻地叹了口气,满是无奈与心疼。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里面装着治鞭伤的药膏。她将瓷瓶轻轻地放在门口的木架上。
做完这一切,白镜禾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眼神中饱含着眷恋与不舍。良久,她才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守卫们见白镜禾出来,再次单膝跪地行礼。白镜禾微微点头,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跃上了高墙。
季嫦从黑暗中走出来,师妹果然满心都是这个男人,她抬手,轻轻拂了拂鬓边被夜风吹乱的丝,而后朝着不远处的守卫轻轻招了招手。守卫见是她,立刻恭敬地快步上前,头微微低垂,等待着她的指令。
“去取些厚被褥送到库房,别真把人冻坏了,摄政王不定心疼成什么样呢?”她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那笑容里,似乎藏着对摄政王与库房中之人关系的洞悉,又似乎带着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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