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之后,康清墨带着阿宝缓缓走向泽香院。泽香院的院门在夜色中静静矗立,周围一片静谧,唯有微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康清墨抬手轻叩那扇朱漆房门,然而,门内却如死寂一般,无人应答。
“公子,要不我去瞧瞧云呈是不是在小厨房忙着熬药?”阿宝轻声说道,随后便转身朝着泽香院的小厨房方向走去。
康清墨则微微皱了皱眉头,他轻轻地推开了房门,抬脚缓缓向屋内走去,每一步都放得极轻极缓,生怕惊扰了这屋内的宁静。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正在换衣服的安从玉身上。安从玉赤裸的后背正对着门口,一道斜着的十字伤痕赫然印在右后肩上,在昏黄的烛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目。这道伤痕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击中了康清墨,让他的心脏猛地一缩,顿感一阵天旋地转,险些站立不稳。他的手不自觉地伸向门框,紧紧地握住,指节因用力而泛出了惨白之色,他极力地稳住自己的心神,试图让那狂乱的心跳平静下来。
恰在这时,安从玉已穿好了衣服,他转身之际,一眼便瞧见了站在门边的康清墨。只见康清墨脸色煞白如纸,神情恍惚,双眼空洞无神地望着前方,仿佛被抽去了灵魂一般。安从玉顿时大惊失色,急忙快步走到康清墨身边,满脸担忧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快,我扶你坐下歇会儿。”说着,他便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康清墨在屋内的椅子上坐下。
康清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波澜,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解释道:“无妨,许是今日又动用了内力,引得旧伤复,这身子一时有些吃不消罢了。此事万万不可让王爷知晓,不然,她又该念叨我了。”
“今日在后巷……为了帮我,你得罪了我父亲,明日朝堂之上,他定会借此大做文章,在殿上参奏你德行有亏,不配做王爷的正妃。”安从玉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给康清墨倒了一杯茶。待他扭过头时,却现康清墨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那眼神炽热的让他心里不禁慌乱起来。
“那个……阿墨,你不是天陵人吧?你究竟是哪里人呢?你们那儿……不会有好男风的习俗吧?”安从玉被康清墨盯得有些怵,说话都不利索了。
康清墨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有些手忙脚乱地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你莫要多想,我方才只是盯着你出神了,脑子里在琢磨你刚刚说的话。明日朝堂之上,安相他……不会太过为难王爷吧?”
安从玉听康清墨这么一说,心中稍安,他缓缓地坐到康清墨旁边的椅子上,微微叹了口气,“他没那个能耐为难王爷,不过,他定会想方设法地找你和我的麻烦。”
“我?我无所谓的。”康清墨顿了顿,想起白镜禾刚才对他说过的话,安从玉自幼便遭受安相的毒打到如今,此时心中堵的难受,“下次他若再让你去见他,你一定要先来找我,我陪你一同前去,切不可再单独与他相见了。”
安从玉看着康清墨笑着点头,“要不要下盘棋?”
康清墨有些吃惊的看着安从玉,“你明知道我不会,还要和我下棋?”
“不会下又何妨?你只管随意落子便是。上回咱们下棋时,你不也玩得甚是开心?你瞧,这世间之人啊,有时太过循规蹈矩地活着,难免会被诸多束缚所累,偶尔随性而为,方能寻得几分自在之趣。”说罢,他抬手优雅地指了指身旁的空位,示意康清墨过来坐下。
康清墨笑着走过去,执黑棋随便放了个地方,“我想问你件事。”
“但说无妨,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安从玉放下一枚白子。
“你喜欢王爷吗?”康清墨顺着安从玉放下的白子,在旁边落下了一枚黑子。
“王爷天人之姿,天陵的男子有谁会不喜欢她?”说罢,他的目光又落回棋盘上,看着那黑白棋子快要连成一串,宛如一串糖葫芦般,不禁哑然失笑,只得将手移向棋盘右上角,落下一枚白子,开启了边角之地的棋局。
“我说的是,那种容不得他人染指的喜欢。”康清墨想知道安从玉对白镜禾到底是什么心思。
“我从被送进王府,就觉得自己是王爷的人,就应该喜欢王爷,但是,你说的那种感觉,我还真没有,就拿王爷要娶你做正妃这件事来说吧,我听闻后,心中竟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并无半分不悦。”安从玉眼神坦荡的看着康清墨,指了指他,示意该他了。
“我这么问,不是说我介意你对王爷有什么心思,而是,如果你真的喜欢王爷,我便去和王爷说,不要太过冷落你。”康清墨随便找了个角落落了子。
安从玉执着白子,一脸疑惑的看着康清墨,“你有点不对劲儿啊?我可是听说你之前不愿意嫁给王爷就是因为不接受与人分享王爷,你把容渊揍成那样,不也是眼里揉不得沙子?”
“如果是你,我愿意试着接受。”康清墨又下了一子。
安从玉把他的黑子拿开,“你干什么?该我了,阿墨,我琢磨不出你的用意,但我很清楚一件事,我喜不喜欢王爷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她不喜欢我,男女之事,若是靠勉强,那就没意思了。”
就在康清墨欲张口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房门突然被轻轻推开,白镜禾身披一袭寝袍,缓缓走了进来。她的目光扫向屋内的两人,又落在那棋盘之上,“你俩居然在下…这是下的什么玩意儿?”白镜禾一脸疑惑的瞅着棋盘,这东一颗,西一颗,中间一串的,是什么玩法?
安从玉起身行礼,“从玉见过王爷,这个就是我和阿墨下着玩的,没什么章法,公子,王爷都来找我要人了,这盘棋我留着,咱们改日再下。”
白镜禾盯着棋盘,紧皱眉头,看了眼安从玉,“也是难为你了,改日本王陪你杀两盘,你的伤没事吧?”
安从玉笑着摇摇头,“皮外伤,无碍。”
白镜禾拉过康清墨的衣袖,“走吧,本王困了,你看看,都什么时辰了,一会儿你还要回康府…”白镜禾一边叨叨一边扯着康清墨往外走,康清墨扭脸给安从玉点了下头,算是告辞。
安从玉躬身行礼,“从玉恭送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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