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蕴返回去,一脸认真道“上百号人全部搬出来,想不惊动县衙难如登天!就地诊疗,才最为稳妥!若是不先下手为强,一旦被发现,人家先放一把火,可就全军覆没了!”
“谁说你恶毒?此计甚妙!可保万全!”傅稹目光澄澈,眼角微带笑意,“事成之后,算你头功!”
“有赏?”司蕴惊喜道。
“嗯。”傅稹耐心的回应,给了和顺万象一个眼神,“玄影卫不可信,叫上自己人,仔仔细细的盘查,不可打草惊蛇!”
“是!”
月上枝头。
茅草屋静得针落可闻。
药房熄了灯。
“爷,梅老贼睡了,你也歇着吧,我来看着他!”司蕴站在门口,对傅稹说。
傅稹看着她的背影出了神。
她今日讨巧卖乖,全然没了昨夜嚣张跋扈的泼辣样子,忙前忙后,甚至要给他端洗脚水,他狠心拒了。
“司蕴,你过来!”傅稹开口唤她。
“何事?”
司蕴走至跟前,傅稹反倒不知道如何开口。
少时不知事,做事也不能面面俱到,可如今,祖父已逝,妥善安置司蕴,应是他肩上的责任。
但如何安置,却成了问题。
按祖父之前的意思,将她认作义妹?
傅稹摇头,不妥,她已对他生了情意,认她做义妹,怕她会哭。
会像昨晚那样崩溃。
纳她为妾?
傅稹觉得自己禽兽不如。
难难难。
思索良久,冲口而出一句“你歇着吧!姑娘家不要熬夜!”
“?”司蕴被推坐到床榻上,迎上傅稹的眼,略感尴尬。
有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之感。
昨夜莫非把他给唬住了?
傅稹这人,道德责任感颇高,难道是良心发现?对她产生愧疚感?
想到此处,司蕴可算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从容不迫地上床睡觉,试探地问“爷,你突然待我这般好,是觉得有所亏欠,想弥补我吗?”
“睡吧睡吧!梦里啥都有!”傅稹板着脸说。
“爷,我睡里面些,你晚间若是熬不住,就过来躺一躺!我不在意!”
“我在意!我熬得住!”傅稹不满地睇司蕴一眼。
才几天啊,就想着上他的床?
如此直白,心思昭然若揭,一点也不藏着掖着了。
一个姑娘家,不知害臊,成何体统?
不多时,司蕴呼吸渐缓。
月光盈亮,繁星缀满夜空。
傅稹看着那空出来一小半的床位,眼眸深了深。
忽而一阵猝不及防的夜风,拂过鬓角,傅稹吹灭烛火,眉眼霎时染上凝霜。
一群黑衣人,自夜空轻轻飘落,手持利刃,为首的黑衣人手势劈下,往茅草屋冲去。
草屋下,一道修长的人影立在正中。
“就来这么几个?”傅稹挑眉笑道,利落地抽出随身佩刀。
“奉太子殿下之命,诛杀毒师梅友乾!”黑衣人一声令下。
双方展开激战。
刀剑之声,爆发出凛凛的铮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