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桑桑……”
“……”
均匀的呼吸声在耳畔响起,紧接着又是几道闷雷隐约响起。
陈港生的手颤了颤,片刻后抱紧了谢桑桑,借昏暗的夜色歪着脑袋打量了她几眼,也跟着闭上眼睛——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严重走调的童谣在这安静一隅悄然响起,不知是在哄谁。
这是难得的一夜好梦。
翌日。
早上八点,手机铃声准时吵醒了睡得正香的谢桑桑。
打了个呵欠,习惯性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睁眼后发现自己在祖宗怀里心安理得睡了一宿还没被暴揍一顿的某人:“……??!”
要死了要死了。
她吓得左脚踩右脚站起来,一边往后退一边掐自己的脸。
嘶。
不是幻觉。
要死了要死了,把这祖宗当床垫子了。
他醒过来不会和陈女士告状说自己欺负他吧。
完犊子了,学费不保。
不管了,先走为上!
欲哭无泪的某人一边屏住呼吸,一边把手机捡起来揣兜里,然后蹑手蹑脚离开了画室。
三两下洗漱完毕,谢桑桑叼起一块烤面包,匆匆离开别墅区,去了自己打工的奶茶店。
同事发现她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挑挑眉:“失恋啦?”
“……是要失业啦。”
“奶茶店没辞退你啊?”
“……”
谢桑桑不知该怎么说,干脆闭嘴闷头干活儿。
很快到了下午两点,因为今天还有点下雨,这条街没什么游客,奶茶店提前关了门。
本来打的士只要十分钟就到的别墅区,硬是被谢桑桑撑着伞雨中漫步,磨磨蹭蹭半小时才到。
手机除了陈港生早上十点发来的两个问号,便再没其他消息。
看着面前低调奢华的红木大门,谢桑桑深吸几口气,慢吞吞推开。
预想之中的三堂公审没出现,倒是那个她躲了一天的某位太子爷,这会儿正坐在一楼大厅的真皮沙发上,两手交叠抱胸,臭着一张脸,不知道谁惹了他。
少年旁边站着一个穿着宽松体恤的儒雅男子。
谢桑桑想了想,认出这人是之前见过一面的那个私人医生宋舟钊,旋即明白了某人为啥臭脸。
给他打针的又来咯。
因为病情存在不稳定因素,得陈女士准允后,宋舟钊每个月都要来给陈港生打针。
所以昨天没打成的某位医生又来了。
见到谢桑桑进来,陈港生的脸色更臭了,而宋舟钊则是礼貌点头打招呼,随后走过来压低声音开口:“谢小姐,要不您帮我劝劝陈少爷吧。不然的话他下个月要打两针了。”
原本在憋笑的谢桑桑听到宋舟钊的话,下意识看了眼陈港生。
陈港生撇过头去不看她。
注意到那明显的臭脸,某人瞬间不嘻嘻。
眼神四下观望,再三确定某人没有告状,亦没有兴师问罪的念头,保住工作的谢桑桑悄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