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赵伯伯了。”已经见过大世面的谢桑桑看到这男人还是有些局促,但很快礼貌一笑,然后和陈港生一起坐上了那辆红旗l90。
车子平稳地开出飞机场,保镖们驱车一前一后跟随。
大概十几分钟后,几辆车缓缓停在一处私人庄园内。
也不算是私人庄园吧,用府邸来形容更贴切一点——
红砖碧瓦高墙,朱门铜扣,帝都世家的经典复古式豪宅。
赵德海下车以后给两人打开车门,等他们下来这才上前叩响朱红大门。
不多时门被缓缓拉开,入目是和电视剧里一样的露天四合大院,曲折蜿蜒的长廊每一处都精雕细琢,随着迈步往里走,只消抬头便能看到那廊檐上栩栩如生的祥瑞木雕——
这里每一处都写着历史文物四个字,每一处也都写着奢华两个大字儿。
弯弯绕绕不知走了多久,长廊尽头终于出现。
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古代似的,面前的院子让谢桑桑看得瞠目结舌。
这里就是阿嬷曾经的家吗。
谢桑桑挨着陈港生四处打量着,耳朵忽然捕捉到细微的声音,下意识侧头看去。
旁边的长廊上,赵德海推着一个坐着轮椅的老人走过来——
老人穿着中山装,满头华发,脸上褶皱遍布,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瞧着一派斯斯文文的模样。
除此之前,他的身上还插着一堆奇奇怪怪的仪器。
“你就是谢桑桑?”等轮椅被推到谢桑桑面前,老人盯着谢桑桑打量了好一会儿,缓缓蠕动嘴巴。
字面上的蠕动嘴巴,真正发出声音的是他旁边那台显示器。
“我是谢桑桑。您是……”
“我是许建业,你可以叫我舅公。”老人的脸上扯出一抹十分僵硬的笑容,
“孩子,不用害怕。这是渐冻症,家族传男不传女的疾病。”
许家有位祖宗的发妻患有这种怪病,后来所生下来的子嗣都携带其基因,也便导致代代都有人发病——
不过后来经过近代医疗的控制,这种发病的概率被缩减到了许家男人身上。
渐冻症啊。
她阿爸也有。
之前阿爷都没有这种病,而唯独到了阿爸这里有了渐冻症,原来是许家遗传疾病。
那谢耀祖如果在的话,会不会也……
“你手上的骨灰盒是——”
思绪被拟声问话打断,谢桑桑看了一眼面前的老人,想起他找了一辈子自己的姐姐,犹豫片刻,还是小声开口:“是我的阿嬷,许婉宁。”
老人一愣,浑浊的眼睛瞬间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那骨灰盒,好半晌才开口:“回来了也好,阿姐终于可以落叶归根了。老赵啊,你把阿姐的骨灰盒抱进祠堂里,再带小小姐和她的朋友去阿姐的院子看一看。”
“好。”
赵德海带走谢桑桑两人后,保镖把骨灰盒放在老人怀中。
许建业全身都已经瘫痪,只剩下眼珠子还能动,他垂眸看着那小小的木盒子,又破又旧的,好一会儿后闭上了眼睛,眼角似有几分洇湿。
“找了你几十年了,终于把你找回来了。”
姐姐……
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