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序身上最近多了甜甜的烘焙黄油味。
来自蒙特佩斯的裴奶奶制作的小饼干。
量大管饱。
别看南序一直在吃,实际上他每一口咬得非常小,啃了半天饼干毫发无伤。
西泽尔坐在他身边,捧着那块南序分他的饼干半天也没舍得吃,看上去似乎打算供起来以后当传家宝。
他观察南序脸上的色彩。
作为南序的前桌,他应该是最能见证南序学习状态全过程的人。
大家一学习起来,脸色要么发红、要么发青、要么发白。
南序一认真,就是最后一种。
整个人被白炽灯一照,像薄薄的白瓷。
前段时间南序压力大苍白得没血色,来上课时把他吓一跳。
他不敢打扰南序,想和南序商量,要不要退出这门课程,反正是选修,也不影响到南序。
南序回了句没关系,条理清晰、保质保量地把每个节点的作业完成,而且没缺席过每一次讨论。
神仙组员。
西泽尔冒出星星眼。
“你实验室那块儿怎么样?”他关心道。
“还行吧,按部就班。”南序从闲杂书本中抬起头,在咬下嘴唇前,把最后一点饼干扔进嘴里。
他最近养成了个不怎么好的咬唇小习惯。
每次学习完,阿诺德发现他唇上、脸上没什么血色,就会哀叹。
阿诺德学乖了,不跟南序犟,可能从谢倾那里学来的作派,就在那儿幽幽叹气,叹得南序心里直发怵。
于是南序同学产生了个天才想法。
嘴唇苍白,那咬一咬不就有颜色了。
所以每次见阿诺德前他就会咬唇,没几天,差点就形成了惯性。
谢倾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一点,眉头皱得特别深,要上手去碰南序的嘴唇,又收了回来,只沉了点声,提醒南序不要这样,否则他就把这个情况告诉阿诺德,阿诺德肯定又会气得天翻地覆。
南序也皱眉。
谢倾从沉声转低声,仔细分析了阿诺德闹起来的一二三四点弊端,以及咬破嘴唇的一二三四点不足,跟写了篇逻辑严谨的小论文一样。
南序听取了他的建议。
正好裴屿给他带了裴奶奶做的饼干,每次想咬唇,他就改成咬饼干,大概起到了一个磨牙棒的作用。
“你怎么样?”南序问。
大概在他从夏令营回到学校的那个节点,西泽尔就变得很努力,比之前的状态要振奋,学院的八卦也没那么关注了,以前经常见到南序就开始漫聊。
西泽尔汇报:“交了我的作品集,在联系导师了,如果有导师捞,我可能也能进联邦大学。”
“加油。”南序说。
“学院那些人卷飞了,连周末的聚会也不参加。”西泽尔一边点头一边小声抱怨。
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一个联邦大学一样,那些人嘴巴里全在念叨联邦大学,本来那些人成绩也不错,再一卷,西泽尔特别有危机感。
诺伊斯基本上每月或每两月有一次正式的宴会,每周举办一次小型的沙龙或者聚会,培养学生的社交能力,西泽尔很久没参加过,心有点痒痒。
他点开过论坛的公共版面查看时间和地点,知道今天就有场,下一秒左右脑互搏:
“算了不去了,去了又会碰到下一届的人,万一运气不好碰到希里斯怎么办?”
全场宴会,希里斯也没做什么,独自在中心位饮酒,也不怎么跟人对视,但总感觉有无形的压力。
不懂别人怎么想,反正西泽尔的感觉就这样,很想逃跑,还不如和南序多待一会儿,珍惜好时光。
相聚的时间总是短暂的。
南序在西泽尔依依不舍、强装懂事的目光中道别:“许老师来诺伊斯了,我去问他问题。”
面对教学困难,南序智慧地得出的经验就是:
真要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那就戳开和老师联系的邮箱界面,毕恭毕敬地写下最近的进展,展现自己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