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邵易觉有事,我不会放过你。”◎
周芒洲梦回金戈铁马的宛州城外,他在大雨与硝烟中疯狂冲杀,当他回过神,却是一剑刺入邵风的身体。
邵风抬手抹去他脸上的血迹,对他说:“小洲,别怕……”
周芒洲怎么可能不怕,他颤抖着,手足冰冷,希望这是一个梦。他怎么会杀邵风?那是他最爱的人,就算他死了,也不会这么做。
“邵风……邵风!”周芒洲猝然睁开眼睛,上身自床上弹跳起来,汗湿了满头满身,胸膛剧烈起伏几乎喘不过气来。
“小洲。”
周芒洲的魂魄像是还魇在梦境中,瞳孔没有焦距。
“小洲?小洲!”
耳边短暂的嗡鸣后,声音终于传到周芒洲脑海,他转过脸,眼帘映入一张长眉微蹙温文儒雅的脸,“二哥。”
周廷琛取来干毛巾,给幼弟擦了擦汗津津的额头,“做噩梦了?”
周芒洲缓缓眨眼,点头,“我梦见……我杀了邵风。”
周廷琛动作一顿,温声道:“你没有杀他。”
“那我刺伤他了吗?”
周廷琛不答,只问:“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周芒洲抓住周廷琛衣袖,心脏突突跳动,“二哥,你为什么要转移话题?难道我做的梦是真的?你……你是不是看到了?”
当日周廷琛就在宛州城墙上负责指挥。
“小洲……”周廷琛神色晦暗,“抱歉。”
“你为什么要抱歉?”
“有些事,我们本想晚些再告诉你,但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周廷琛深深望着幼弟仓惶而稚嫩的面容,“小洲,其实……”
房门吱呀打开,周元极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粥,看到周芒洲醒来,还愣了一下。
周廷琛话语被打断,道:“正好小洲饿了。”
周元极颔首,“是正好。”他端来给周廷琛的夜宵,到了自己幼弟肚子里,正如以前他送些好东西给周廷琛,隔了几日却出现在麟王府。
周芒洲当真以为粥是给自己的,乖乖地吃完,冷透的身上有了点热气,猛然一惊道:“我怎么在这里?菲尔斯……是菲尔斯把我打晕的!”
环顾周遭,周芒洲惊异地发现,这竟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布置颇为精致华丽,花几上摆放的花瓶像是真的古董。
周芒洲觉得眼熟,“这是哪里?”
周元极默了须臾说:“你出去一看便知。”
周芒洲满腹疑惑,起身下了床,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夜色下的古城街道映入眼帘。没有张灯结彩,也没有人流涌动,但周芒洲只需一眼便可认出——
“这是……宛州?”周芒洲探出头去,张大眼睛望向月色下的「丁记山楂糕」店铺,门边挂着一块小小的桐木招牌,经年累月风吹雨打,字迹已经有所磨损。
周芒洲以前最喜欢的便是这丁记山楂糕,去过无数回。
“是宛州。”周廷琛道。
周芒洲不可思议地回过头,怀疑自己还在做梦,“我们这是穿回来了?”
“不是穿回来,是回来。”
“什么意思?”
“大周朝一直都在。”周元极道,“我们要找的「遗址」便是此处。”
周芒洲怎么看,这里都不像遗址,尽管街道可以看出岁月的痕迹,但绝对不超过五年,建筑还是完整的,除了没人,整座宛州如同一座空城般死寂。
“难道这里被当成了文化遗产,才会如此完整?”周芒洲猜测。
“不是。”周元极直接道,“宛州就在天阙,整个大周朝都在天阙,只是区域不同。”
周芒洲没听明白,目光忽而凝住,眼含怒气:“菲尔斯!”捏起拳头冲了过去。
菲尔斯倚在门边,不慌不忙接住了他这一拳,“一醒来就活蹦乱跳的,你这点还真是从未变过。”
周芒洲面色一白,手腕扭到了。再如何也不能输了气势,他抬脚便踹,菲尔斯侧身一闪,这一脚踢在了门框上。
周芒洲眼泪都快掉下来,如果是邵风,才不会躲,他会四两拨千斤地接住他的腿,然后揽住他的腰防止摔倒。
哪像菲尔斯,可恶至极!
菲尔斯意识到自己躲的不是时候,害得周芒洲伤上加伤,“小洲……”周芒洲已是怒极,不是他能哄好的了。
还是周廷琛制住了幼弟,“小洲。”
周芒洲指着菲尔斯,“就是他打晕了我,二哥,大哥,你们要替我报仇!”
菲尔斯举起双手,“抱歉,我那是迫于无奈。我说过我会带你去见你的父母,你不相信,还要联系别人,我只能出此下策。”
周芒洲哪里会听他解释,伸出微微肿胀的手腕,可怜兮兮道:“二哥你看,都是他弄的。我手疼,脚疼,脖子也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