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好后,祝颂声开始看机票,估算了去机场需要的时间,买了八点半的早班机。
晚上没吃几口食物,蹲久了再站起来一阵眩晕,她等晕感过去,凭着记忆轻手轻脚在客厅找到了自己的包,里面放了条一次性内裤。
在客卫拆开换上,她犹豫着是不是要垫一片卫生巾,可找不到在哪,再回到房间时,房里已然灯光通明。
游以桉醒了,正坐在床上,看到她似乎松了口气。
“你干什么去了?”
目光对视时,祝颂声没来由紧张了下,“没干什么,我上厕所而已。”
游以桉嗯了声,“才五点,来床上再睡会。”
祝颂声轻轻上了床,被游以桉搂进怀里。
她静了会,渐渐让紧绷的身体放松,最后抱住游以桉的腰,回搂,感觉出游以桉的情绪比昨天好一些了,也是,都对她干了那么久的坏事了,该想起良心了。
如此抱了许久,谁都暂时没说话,听着对方的呼吸声,也没有睡意。
机票都买好了,不告诉游以桉是不可能的。
祝颂声抬起头,支支吾吾地,“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回家几天?”
游以桉怔了下,瞧着祝颂声眼底的红,一时无话。
“我妈给我发消息了,她很希望我回家。”
祝颂声说着把聊天记录找出来,亮给游以桉看,用讨巧的话来表明暂时离开的合理性,“她可能生气了,她很想我,我也想她了,再不回去我怕她对我们都有意见了,万一她不喜欢你了怎么办?”
游以桉望了眼屏幕,沉默了会,“你考虑得对,你是应该回去。”
她放开祝颂声,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情绪,过了一会打开自己的手机,开始帮祝颂声看机票,“我没想周全,过年把你硬拉回家已经是错了。”
祝颂声有些无措,“没有,我只是暂时回去,很快会回来的,没什么错不错的。”
“……你生气了吗?”
游以桉没答这个问题,看了会机票问:“下午两点的怎么样,到檀城刚好赶个晚饭。”
祝颂声不得不说:“我已经买了,刚刚买的。”
“是八点半的。”
游以桉怔忪两秒,冷眼望着她,“早买好了,那现在应该出发了吧?”
祝颂声惴惴地抿了下唇。
两人沉默半晌。
祝颂声试图说些什么,打算张口,又怕自己哭出来,心里的委屈快要翻涌上来,她闭口不言。
许久,游以桉望着时间叹了口气,“走吧,我送你去机场。”
她跟在游以桉后面,去了洗漱台,根本没带什么东西来,于是也不需要多加整理,不到二十分钟便可以出门。
车里,游以桉没说话。
祝颂声观察游以桉的脸色,不知怎么想起重逢的第一晚,那晚游以桉没打算带她回家,车里也是像现在一样静得像死了人。
如今回想,游以桉不愿意带她回家,许多的原因里,是不是因为游以桉已经有“她”了?她比不上小晴,好像也比不上“她”。
快下高速时,祝颂声问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游以桉没看她,反问,“你呢,现在什么心情?”
“我……”祝颂声咬了咬嘴唇,“我喜欢你,我没有生气。”
“喜欢我?”游以桉意味不明笑了笑,“那你老哭什么?”
“不伤心吗?”
祝颂声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回答才是正确答案,她只想确认她几天后能再次回到游以桉的怀抱,而游以桉在执着她离开的原因,有什么好问的呢,就算她想离开休息一下,难道是罪大恶极的吗?
她放软声音,诚恳道,“有一点伤心,但是不影响我喜欢你。”
“这么喜欢吗。”游以桉望过来一眼,“伤心还要和我在一起?”
祝颂声被看得心慌,反问道:“我已经回答了,那你呢,你生气了吗?”
“不是生气。”游以桉垂眼,“我们确实需要分开好好想想了,你到家了帮我向阿姨问声好。”
祝颂声更慌了,又需要好好想什么,她懒得想,摆明立场,“我不用想了,我已经说了,只要你不讨厌我我就不走,随你自己想吧。”
她说完,游以桉没说话,这种沉默让她焦灼,压抑的情绪差点在此刻爆发,她现在坐着都不舒服,小腹和大腿内侧全部酸痛,还想?她还要等着游以桉想想后的审判?
要下车时,她等着游以桉说点什么,结果什么都没有,连道别都没有,气得她用力关上车门,好大的声音。
她透过车窗望着游以桉,听到游以桉喊了句“声声,等一下”,于是期待地走进两步。
结果,游以桉从副驾拎起她的包递过去,语气很平淡,“东西忘记拿了。”
祝颂声恶狠狠拿过包,没再给游以桉说话的机会,头也不回走远了。
一路走到候机室,她给妈妈发了航班信息,问道:家里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