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二十年春,太原府阳曲县的晨雾尚未散尽,豆腐坊的莫老汉便听见院门被拍得山响。
他披衣开门,却见月光下立着个穿凤冠霞帔的"
新娘"
,盖头下露出青黑皮肤——竟是个光头和尚!
"
老丈救命!
"
和尚嗓音嘶哑,"
张百万将我锁进衣柜,说是要替他女儿出嫁冲喜,实则要闷死我!
"
莫老汉心惊,这和尚穿的正是张百万二女儿玉姑的嫁衣。
三天前,玉姑与未婚夫曹文璜私奔,张百万为掩丑,对外宣称女儿暴毙,如今看来竟是拿和尚李代桃僵。
和尚换下嫁衣时,莫老汉嗅到一股腐臭味,定睛一看,嫁衣上金线绣的凤凰竟泛着暗红血迹。
他刚接过衣裳,烛火骤然熄灭,阴风掠过脖颈,仿佛有无数冤魂在耳畔呜咽。
第二日清晨,村民在井中捞出一具无头尸体。
仵作查验后惊呼:"
这和尚颈骨切口整齐,分明是被快刀斩首!
"
死者身上的青布衫正是莫老汉之物,杨县令当场将莫老汉捉拿归案。
莫老汉在狱中遭酷刑逼供,杨县令为求政绩滥用站笼,致使其肋骨断裂三根。
深夜,他在草席上辗转反侧,听见隔壁牢房传来女子嘤嘤哭泣,却发现声音来自墙壁裂缝中渗出的血水。
张百万家的灵堂里,白幡在夜风中簌簌作响。
大女儿金姑跪在棺前,偷偷往棺材缝里塞糯米——三天前被闷死的和尚,此刻竟在棺材里动弹!
"
姐姐救我!
"
棺材里传来微弱的呼救。
金姑吓得跌坐在地,却见棺材盖缓缓掀起,和尚浑身是血地坐起,袈裟上沾满稻草和腐土。
"
我本是崇善寺游方僧定慧,"
和尚惨笑,"
那日你爹将我锁进衣柜,我闷死后魂魄离体,却见你爹把我的尸体抛进井里。
如今我要索命!
"
定慧的头颅突然从脖颈处断开,滚落在地,眼睛直勾勾盯着金姑。
金姑尖叫着跑出灵堂,却在门槛处与张百万撞个正着。
"
爹!
那和尚诈尸了!
"
张百万冲进灵堂,只见棺材空了,地上留着半片染血的袈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