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珺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泛着泪花,语气不自觉地带了点哽咽的意味。
那时候九娘身子瘦弱,承恩公老夫人愿意将她抱过去养,王婉珺自是感激无比,只是时间长了,便免不了会惦记。
谁会不惦记自己刚生下来的孩子呢?
可再惦记九娘,王婉珺也知道没有什么比养在老太太的膝下更好。
王婉珺只能将思念忍住,如今瞧着这才一点点大的孩子,让她想起了九娘年少时的模样,实在忍不住心里的难过。
好像才一眨眼的功夫,她的九娘就做了母亲,时间怎么过得这样快呢?
那个牙牙学语的稚童,才刚学会说话,就咿咿呀呀地喊她“阿娘”
,现如今也成为了两个孩子的母亲。
这怎么可能不让王婉珺唏嘘呢?
王婉珺掩住了眼里一闪而逝的泪意,又叮嘱了崔窈宁几句,这才出了门。
崔窈宁目送着母亲出去,又估算了下时间,没过一会儿的功夫,果然见承恩公老夫人由抱琴引着进来。
崔窈宁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直起身,软软地喊了声:“祖母。”
“快躺下!”
承恩公老夫人三步作两步,快步到了崔窈宁面前,板起脸让她继续躺着,才出声斥责了一句:“你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身子。
你才刚生完孩子呢,正是虚弱的时候,能躺着就躺着,别累坏了自己,落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
崔窈宁笑眯眯地说:“这不是有您在吗?”
承恩公老夫人又生气又心疼,拿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没舍得用力,“你呀你,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这样不稳重。”
末了,坐下来,缓了声音低声问:“疼不疼?”
崔窈宁在祖母的面前就变成那个爱撒娇的小姑娘,很用力地点头,“疼!”
怎么会不疼呢?
她一次性生了两个孩子,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撕裂开一样痛苦。
可这些疼痛,崔窈宁没法与旁人说,无论是母亲还是裴宴书都不行,这只会换来他们的自责和痛苦。
祖母不一样。
她在祖母这里永远是她最疼爱的小孙女。
承恩公老夫人一听眼圈就红了,摸了摸她的额头,“我们九娘实在辛苦了,生了这两个孩子就够了,不要再生了。”
说着,又道:“改明日我叫人送几个能使人避孕的方子过来,你让行之找时间吃了。”
崔窈宁听着这番明晃晃的偏爱,扑哧一声笑起来,讶异地问:“让他吃?”
“那当然,你身子这么弱,自然是他吃。”
承恩公老夫人理直气壮地说完,又压低了声音:“那些药对女子的身子不利,若是影响到你就不好了。”
“还是让行之吃,纵然对他的身子不利,也只是影响孕育子嗣,他有你生的这两个孩子就足够了,不必再要其他。”
承恩公老夫人这也是为了防着裴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