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他的语调中却明显夹杂着些许怒气:“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动我的人,好大的胆子啊,你是当我死了吗?”
听到这句话,陈于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麻木感如同电流般迅速传遍全身,从指尖一直冲到头顶。
“没有没有。”他一脸惊恐状,迅速解释道:“周总,其实,这一切都是个误会,您给我一个机会,听我和您解释。”
周扶京说:“我没时间听你解释,你的时间不值钱,可我集团那边还有十几号人等着我回去开会呢,既然你有胆量把主意打到了我的人身上,那就别怪我下手不留情了。”他随即擡了擡手:“程泽。”
程泽收到吩咐後,突然往前迈了两步:“是。”
包厢铺满了地毯,人踩在上面几乎听不到声音。
但此时此刻,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恐惧放大了感官。
程泽的脚步落在陈于泰的耳朵里,就像是巨石落地,震得他心颤。
他连忙往周宜所站的位置躲了两步:“周总,我们就是想开个玩笑来着,而且我们这不是也没能对南舟怎麽样吗?您大人有大量,就饶我这一次,行吗?我已经长记性了,以後再见到南舟绝对绕路走,不给他添堵,行吗?”
“你最後没能对南舟怎麽样,是你幡然悔悟,知道自己做错事情了吗?”周扶京轻哼一声,自问自答:“不是,那是你能力不行,没把事情办成,怎麽这会儿到了你的嘴里,还变成为自己开罪的理由了?照你这麽说,是不是我和南舟改天还得买点礼品专门登门感谢啊?”
陈于泰被周扶京毫不留情地揭穿,脸色难看。
他实在没办法,只能转过身,连忙向发出周宜求救:“周宜!你倒是帮我说几句话啊!我好歹也是帮你的忙啊!你们周家人不能这样过河拆桥!这要是传出去,败坏的也是你周宜自己的名声!你今天踏出这扇门,看看以後整个燕京谁还敢为你周宜做事!”
话落,房间内的其馀人也都跟着将视线聚焦在了周宜身上。
尽管周宜不想承认,但陈于泰这句话说的没有错。
在这个圈子里混,大家平时也都捧着她,难道是因为她周宜长得漂亮,人好说话吗?!
还不是因为她的姓和背後的周家?
没有点好处,谁天天有那麽多时间围着你马首是瞻?
这次陈于泰因为帮自己出头翻了车,自己要是在这个时候不拉他一把,那今天这事传出去,大家自然也就知道她在周家没什麽地位,说的话更没什麽重量,用大白话来说,就是没有任何结交的价值,那日後大家也就会渐渐疏远她。
想到这里,周宜皱着眉,往前迈了一步,将陈于泰护在了自己的身後:“哥,我有话要和你说。”
程泽见状,先是看了眼周扶京。
见他正在和周宜对视,便暂时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等指令。
周扶京冰冷地看着周宜,声音低沉而平静地吐出一个字:“说。”
仿佛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耐心。
周宜咬了咬嘴唇,心中有些纠结。
她也是要面子的人,没办法在这麽多人面前,低三下四的求周扶京。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保持镇定,然後轻声问道:“我们能不能出去说?就几分钟。”
周扶京眉头微皱,他当然明白周宜的意思。
然而,当他从程泽那里得知周宜在背後耍手段时,内心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
这会儿自然不可能给她什麽好脸色:“怎麽?这麽大的地方,还容不下你说几句话?”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似乎在告诉周宜,她没有资格提要求。
周宜脸色一白,按照她以往的性子,早就扭头走人了。
但现在是自己有事要求周扶京,只能继续说道:“我知道没经过你同意,就私自动你的人,你现在很生气。”她深呼吸,随後缓缓道:“我可以向南舟道歉,你放了他们。”
周扶京懒得和她在这里搞拉锯战,直言道:“这件事情是因你而起,他们只能算是脑子蠢,主动出头,给你当了打手,你们之间谁是主责谁是次责我心里有数,今天你们谁都逃不过,包括你周宜。”
周宜听他如此直白,便干脆破罐子破摔:”为了一个南舟,你至于要把事情闹得这麽难看吗?”
周扶京淡淡地回问:“你在动坏心思,准备设圈套害人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会有这麽一天吗?”
周宜蹙眉,咬牙切齿:“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麽冷血。”
周扶京听她这样说,不仅没生气,反倒勾起一侧唇角:“那你现在知道了。”
话落的瞬间,程泽走到周宜面前,说:“周小姐,让让吧。”
陈于泰连忙抓住周宜的衣服,往後缩了缩。
周宜没说话,但也没让。
程泽就这样和她面对面僵持了十几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