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毛跟着羊皮一起放在河边浸泡着,回到家里,秋言暂时还没什么睡意,他琢磨着把家里的肉处理一下。
“黎,你先去睡吧,我一会儿进去。”
秋言没打算让黎跟着他一起干活,黎上午和他一起去采摘,午睡的时候带着老兽人们去采集区,下午又陪着他去草原,还教他捕猎,这一天下来根本没有休息过,活动量估计已经超过了他的上限。
黎确实有些困,但他也不想一个人进去睡觉,他想了下道:“我睡在院子里就好了。”
挑一个能够看到秋言的方位,这样一睁眼就能看到秋言。
秋言看了他一眼,想想没有拒绝,只是道:“那你拿一张兽皮垫着,肚皮别贴着地面,容易着凉。”
黎:“?”
黑豹不懂,但他听话。
拎着兽皮在院子里找了一圈,将兽皮铺开后,黑豹舒舒服服地爬了上去。
秋言忍不住往他那边多看了几眼,然后才继续自己的事情。原本家里的肉只留了香兽肉,刚好吃到暴雨期开始之前,但之后教导族人做东西收了一批腥臊味比较重的肉,今天又为了羊毛抓了只羊。这样一来,兽肉就吃不完了。
吃不完就容易坏,秋言当然得提前把肉处理一下。
腥臊味重的兽肉并非来自同一种猎物,秋言看到这些的时候,兽人们就处理得差不多了,他也分不清具体是个什么猎物,不过上面的肥肉不少。
秋言把肥肉切了下来,有些肥肉中间夹着一小部分瘦肉,秋言也没有特意把瘦肉割出来。
将切下来的肥肉放在旁边,秋言仔细检查了下剩下的肉,确定没有太多肥肉之后,将肉盖好重新放回小山洞里,秋言提着油桶走出山洞,将那些肥肉清洗干净全部切成薄厚差不多的肉片。
准备好肉,起锅烧油,将肥肉放进锅里。
水熬油耗时长,油熬油就快多了,不一会儿的时间,就看见锅里的肥肉表面明显变黄了些。
秋言熬着油,快速把晒着的东西收回小山洞,顺道将家里大一些的木罐子都整理了出来,又去外面用软木做了木塞。
还得抽时间给这些罐子都做好木塞。
秋言想着,带着木罐和木塞回到厨房,熬着油的同时,拿了一块木板在手里。
他比对着木盆口切割好木板,将木板切成浅口的碟子后,在中间部位扎孔——上次的油渣落了不少油在桶里,后来复炸的时候才发现。
秋言这回准备把油渣放进木罐里封上,要是再积攒一层油在底部,就没办法当作零食吃了。
准备好一会儿要用的东西,秋言熬着油,脑海里在琢磨一样东西。
肥皂。
之前的事情太多,加上没有什么必须用肥皂的地方,他也就没有想到做这个东西,想起刚刚搓洗羊毛的经历,秋言蜷了蜷手指,对肥皂的渴求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说起来,肥皂就是用油做的。
碱水的话,可以弄一点草木灰水,但有一个东西他现在搞不到——贝壳。
放贝壳是为了什么来着?
秋言拧眉,努力回忆那些曾飞快扫过的信息,感谢现代社会的那些穿越的小说和短剧很多,这些信息出现的频率很高,秋言思索了会儿,模糊想到了贝壳的用处,好像是……提取氧化钙,进行化学反应?
这个好弄啊,烧蛋壳也一样!
秋言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正好他们才捡了这么多鸡蛋回来,稍微攒一攒,不就够他做肥皂的了?
就是现在泡着的羊毛用不上肥皂了。
说起来,以前清洁用品还是以皂角为主的时候,草木灰好像也会被用来做清洁来着。
没想到这里也就算了,一想到了,秋言脑海里就浮现个穿着简陋的老人拿着草木灰洗碗的片段,也不知道是在哪里看到过,留下了些印象。
用草木灰洗羊毛的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秋言不由迟疑,羊毛里揉进太多草木灰的话,光是冲洗羊毛就是一个大工程吧?算了,先泡着看看,要是实在弄不干净,再把脏的挑出来用草木灰搓洗。
倒是羊皮可以直接用,回头洗干净后,重新压在河里,让河水冲刷掉就好了。
锅里的肥肉已经炸得差不多,秋言将油渣捞出来放在提前准备好的漏格上,油顺着上面的洞洞落到下面的盆里。
放入新的肥肉搅了搅,趁着炸油渣的空当,秋言回山洞取出纸笔,先把肥皂的做法记了下来。
人的记忆一阵一阵的,现在不记下来,他很难保证真正开始做的时候,他还能想起做肥皂需要些什么东西,具体该怎么做。
趁着这会儿思维能力强,秋言把自己能想到的全部都写在了本子上。
为了节省笔墨和纸张,一行被他当成了两行写,字挤挤挨挨地凑在一起,中间还夹杂了些拼音——用太久电子设备留下的后遗症。
记录好肥皂的做法,秋言守着油锅,时不时拨散凑到一起的油渣,旁边的油渣已经晾了有一会儿了,秋言把最上面那层装进罐子里,剩下的推到边边上,给锅里的油渣留出足够的空间。
时间慢悠悠地过,灶膛里火焰跳动,石锅已经是亮眼的红。
月亮静悄悄地挪到了头顶上方,黑豹懒洋洋地打了个滚,在兽皮毯上翻身而起,闻着空气里食物的香味,慢吞吞走到了遮雨棚入口处,靠着立柱懒洋洋地看托着脸闭上眼打瞌睡的秋言。
黎悄无声息变回人形,刚一靠近,秋言就睁开了眼睛,打着哈欠问:“你怎么醒了?”
“睡得差不多了。”
黎这么说着,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秋言看得心软,朝黎招了招手,伸手搭在黑豹的身上,揉了揉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