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当上皇帝,不想让那些不服气的朝臣抓着小辫子找茬。
至于弟弟为什麽现在才告诉他,他选择性地忽略了。两边斗法,李景隆这个蠢货,做什麽都是给别人白送人头。
想到蠢货之前给自己送的人头,他擡脚,一个窝心脚,将朱济熿踹出去了老远。
朱济熿不理解。
四叔你踹我干什麽?我只是个帮凶,主犯明明是我那英明神武被你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老岳父。
想哭,很疼,想申诉。
可,还没卖惨,一直不出声的朱橚突然问了一句:“是什麽药方?”
哦,你老人家还在啊。
朱济熿这才反应过来,还有个人呢。回忆了一番在场所有人的恩怨情仇,他感觉,心口没那麽疼了。五叔发问,明摆着是冲着二十二叔来的,二十二叔要遭殃。
自己的暴露固然让人害怕,可别人的倒霉,属实有些治愈。
心情,勉强舒坦了,他闭嘴,等着看戏。
朱橚果然如他所料,上前一步,又问了一遍:“是什麽药方?”
“药方在此。”
朱楹虽有些意外,知道这位哥哥在医学上也有一些建树,便将抄录好的药方递到了他面前。朱橚一目十行看过,倒也没说什麽。
可,不说点什麽,他又憋得慌。
干脆冷嘲热讽:“这个方子不行,你就不能换个方子?非紧着一个方子,活活把人拖死。”
呵呵。
徐妙容目光微动,心说,这又干方子什麽事?
怕朱橚又想瞅准机会把锅甩他们头上,她回怼了一句:“周王倒是会写许多方子,也没见周王,弄出个有用的方子。”
朱橚的脸,瞬间爆红。一刹那,他白里透红,整个人看着健康的不得了。
可朱棣一看,遭了。老五这老小子,别上头了,一跟头栽下去。
忙瞪了徐妙容一眼,又去拉弟弟。
徐妙容怪“委屈”的。
好你个朱棣,你就偏心吧。
“医者仁心,五哥前头那话,本就有失偏颇。写方子的人,难道不想救人吗?可到底,学海无涯。鼠疫有解,却无最优解。以五哥潜心向学之毅力,臣弟相信,假以时日,五哥定能有大成。”
朱楹说了一句。
徐妙容有些惊讶。
知道他在为自己说话,她有一秒钟的感动。可,再一看朱橚白的又不健康的脸,她感觉,今天,他们夫妻俩可能要交代在这里了。
“闭上你的嘴!”
朱棣护弟心切,见状忙斥了一句。朱橚却挣开了他的手,喘着粗气冲到了朱楹面前。
一边喘,他一边问:“朱楹,你是不是以为,我真写不出来济世的方子?你是不是以为,我和她一样,脑子跟大家不一样?”
她,是徐妙容。
过了过了。
朱棣实在没眼看,骂人脑子不一样,不就是骂人不正常。知道弟弟口不择言是常态,可,这麽多人都在呢。
为防事态进一步扩大,他忙往前冲了一下,拉着弟弟,明面骂实际护,道:“一把年纪的人了,怎的还口没遮拦?快和二十二弟妹道歉。”
“我道个屁的歉!”
说到道歉,朱橚就来气。被砍竹子挖竹笋的旧事涌上心头,他至今,还没等来一个道歉。
“徐妙容!”
他大喊了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的,“你还欠我一个道歉!”
这……
徐妙容汗毛动了一下,不知道接下来朱橚会干什麽,她谨慎地往後退了一步。
正退着,却发现,不知何时,朱楹走到了她前面。
她便,看了他一眼。
知道他在同仇敌忾,她理所应当地躲在後头,等着暴风雨的来临。
而朱橚,真的开骂了。
“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麽过的吗?”
“我差点没死过去,你真的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