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听丫头提孩子,想起闺女这个时候,是不是已经睡下了。
“青莲呢?”
丫鬟接过茶盏,回:“夫人,小姐睡下,嬷嬷正看着呢,你放心吧。”
于氏动动身子,丫鬟把软枕放一边,扶着女人躺好,仔细给她盖好被子,悄悄出了内间,在外屋的铺卷上贴着木板睡去。
翌日,于氏早早起身,穿着孝衣跪在丈夫灵前,招呼着来往的亲戚旧时。
董霖安排人去帮忙,自己悄悄在后堂门,偷瞄于氏略有身子的背影,发髻打理好,未施脂粉的雪脸更显风韵,偶尔露出的脚腕如青柳滑嫩,好似岁月都格外疼爱她,连一丝褶皱都未曾留下。
静静回坐后屋,满脸忧郁喝着手里凉透的茶,猛的发狠想摔碎,抬起手那刻又轻轻放下,茶盏在桌上落下,发出清脆迷乱声。
师爷想跟他说顺京府的事,看董霖无措的神情把刚得到消息的话,悄悄咽回肚子,凑上来,询问着他的情况。
“大人,为何事忧心?”
想起来今日是郭知县下葬,想必主子为个小官伤脑子,眉峰上挑劝解道:“郭县令罪有应得,落此下场也是报应,虽说凶手未查到,依我看是好事,咱不如将计就计,等知县下葬,大人发舆论,就说郭知县残害百姓,死有余辜,命毛师爷接替知县一职。”
待董霖的目光射过来,接着道:“大人明儿即刻启程去顺京府,暗地派人在县衙埋伏好,凶手拿走赢王的信,肯定另有所谋,他还会再来的,大人守株待兔就好。”
董霖的目光变柔和。“那于娘子……”
师爷打量男人,了然轻笑,醒悟过来。
“是……大人为于娘子烦恼啊?”
董霖忧心忡忡开口。“本官想纳她为妾,不知道她肯不肯跟我?”
师爷反问:“大人,那孩子,你也能理解吗?”
董霖柔和的眸子瞬厉。“消失了牵挂就没了!”
“肚子里那个?”
董霖冷声:“生下来消失。”,随即想起女人微浮的肚子,“四五个月,可以同房了。”
贴上师爷肩膀耳语几句,又默默坐在檀木椅上,嘴角淫邪笑意弥漫。
大街两侧站满了围观群众,嘴里恶语相向,指桑骂槐,一片痛骂之声。
从府里来得大官也不清廉,到县有五天时间,收上去的冤状消失般,不升大堂不审案,反其道而行之,把逞恶之辈请去县里,好吃好喝好招待。
青哥叶回在酒楼雅间,挑了个挨窗位置,正好能窥见知县发生的事。
很快午时要到,县衙侧角门大开棺材搭出来,于氏有丫鬟扶着,手里端知县灵牌,忸怩往前走,身后有个嬷嬷抱着两岁女娃,另一个拿玩意逗着玩儿。
就这样哭着笑着去了,离县二里地的坟地,棺材一放入尘土,于氏哭得撕心裂肺,女娃被吓坏,也哭叫着爹爹,嬷嬷怎么哄也哄不住。
事情尘埃落定,于氏返回县衙,褪去孝服,换上淡雅的常服,等着自己亲人吃饱饭,与自己说几句话。
毛师爷匆匆赶往县衙后堂,跪在董霖腿前殷切询问:“大人,召小的前来,有何事商议?”
董霖随着喇叭声停息,心情大好,询问的口水和蔼起来。“你任职卧龙县,伺候过几个县太爷了?”
毛师爷马上回答:“回知府大人,小的阅历尚浅,伺候过三个县老爷。”
“嗯。”,打鼻子眼里出声,缕着三流黑胡,问:“我有心提拔你,任职卧龙知县,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