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交握。
目光中满是关切,“雅夕,你怎么会掉到海里去?”
宋雅夕被问得心里猛地一震,像是被重锤击中。
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不自觉地垂下眼眸。
掉海前的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当时,宋雅夕见肖聿枭去洗手间许久未回,便打算去找他。
没想到,在楼梯拐角处,跟她躲了一晚上的人狭路相逢。
周景赞满脸通红,犹如熟透的番茄。
眼神迷离,脚步踉跄,显然是喝了不少酒。
“你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周景赞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醉意,含含糊糊地朝宋雅夕靠近。
宋雅夕的身体本能地一僵,不受控制地往后退避一步。
满眼疏离,嗓音清脆却带着冷意,“阿赞,你喝多了。”
周景赞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眼神空洞,直直地盯着她。
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让宋雅夕挣脱不开。
他的手掌滚烫,带着酒的热度,“走,陪我去吹吹风。”
尾音刚落地,便拉着宋雅夕来到一楼甲板上。
此时,二楼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此起彼伏的欢笑声,大家都在那里狂欢。
而一楼却格外安静,只有海浪撞击船舷,发出一下又一下沉闷的声响。
周景赞眼尾微微泛红,在月光的映照下,涌动着万千难以言说的情愫。
声音低沉而压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宋雅夕脸颊微微侧向一旁,躲开他那炽热而直白的目光。
海风撩动着她的发丝,轻轻拂过她白皙如玉的面庞。
声音清冷,又仿若裹挟着一层难以靠近的薄纱,“哥亲自来接我,这种事有必要通知你吗?”
周景赞嘴角扯起一抹自嘲的笑。
那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苦涩。
他又走近一步,“连通知一声都不愿意?嗯?”
“现在你不也知道了?”
宋雅夕的视线投向远处波光粼粼的海平面。
原本柔和的唇线此刻紧绷着,像是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
周景赞左手猛地攥成拳头,手臂上的肌肉紧绷。
青筋在月光下暴起,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不甘。
刹那间,他狠狠一拳砸向身旁的栏杆。
“咚”
的一声闷响在寂静的甲板上回荡,惊起一群栖息在附近的海鸟。
“这能一样吗?”
周景赞近乎嘶吼,“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阿赞,书里夹的那封告白信,是……写给阿聿的。”
宋雅夕不想再让这场误会继续蔓延下去。
海风温柔地将她的声音轻轻吹散在这茫茫夜色之中。
从大学时代到如今,她终于鼓起了积攒许久的勇气,向周景赞坦诚这个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我真的不知道那本书原来是你的,我只看到那段时间我哥一直把它带在身边,我就、我就……以为是我哥的。”
周景赞眉眼间透着数不清的无奈和苦涩。
他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地开口。
“为什么我答应你的时候,你没有拒绝?嗯?你让我误以为,”
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直直地盯着她,“你对我,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