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今今看着渗血的伤口,慌了神,用衣袖去堵住栾子书脖颈处的伤口,声音发颤,“书生……”
栾子书挤出抹笑,安抚她;“我没事,别担心。”
两人说话间,一支箭矢划破空气,从后射入了郑小将军的后背,正中她的心脏,她瞪大了眼睛,口中发出怪异的声音,若卿迅速地一脚踹倒了她。
“主子!!”
孟今今听到若卿的惊呼声,才看向宋云期。
宋云期被一拥而上的侍卫围在中央。
他一袭竹青锦衣,玉白的脖颈处,那一道细长的伤口往外渗出了血珠。
眼神交汇,宋云期看起来并没有受到惊吓,他只是擡手,指尖碰了碰被划出的细长伤口,乌云滚滚的眸底回望着孟今今。
孟今今看着他指尖的那抹红,心跳慢了一拍。
栾子书握着孟今今的手腕试着站起身,孟今今收回目光,心思又都回到了栾子书身上。
她稍微镇静了一些,掏出帕子捂住他的伤口,扶他起身。
郑小将军睁着眼睛躺倒在地,侍卫上前去探了探她的鼻息,“死了。”
孟今今看了眼郑小将军的尸体便飞快移开了,她握紧了宋云期的手臂,惊魂未定。
栾子书握上她冰凉的手,“我们先走。”
孟今今闻言又看向宋云期,见若卿已帮他止住了血,她点点头,和栾子书回了西园。
若卿将处理好郑小将军的尸体,匆忙地回了院里,但刚踏进院门就见端着伤药的下人,从屋内出来。
“怎幺回事?”
下人战战兢兢地回道:“主子……让奴出去。”
若卿眉心一竖,推门走进屋内。
宋云期背对着若卿站在桌边,脖侧的鲜血已浸湿了他的衣领,若卿担忧地唤了声,“主子。”
“出去。”
“可……”
嘭地一声,宋云期擡手掀翻了身边的圆桌,掉落在地的茶器应声而碎,似心底积攒许久的郁气再也难以压制,尽数宣泄而出。
他胸膛剧烈起伏,沉沉地又重复了遍,“出去!”
饶是若卿自小便跟在他身边,仍是惊了一惊。
若卿退出了屋内,散了院内所有的下人,只一人守在门外。
孟今今帮栾子书上好药后,看着他叹了口气,还是忘不了那刀架在栾子书脖子上的一幕,抱住了他,“你还害怕吗?”
她埋在他怀里,后怕地想,早知她就不出门了,这样书生也许就不会在西园闲逛时碰上逃出的郑小将军。
“没有。”栾子书摸着她的头,声音低柔,想拂去她心头的阴影,“过去了,我只是受了点小伤。多亏了宋云期。”
孟今今滞了滞,她没忘那时宋云期从郑小将军手里换回了栾子书,宋云期本无需这幺做的。
就事论事,这回是宋云期帮了她,她不能忽视了去,“我明日一早就去向他道谢。”
郑小将军没了,她原先的想法无法实施了。但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已经更加动摇了,倾向于相信宋云期真的是被人设计了。白天他见到自己的反应,也像是因她对他的不信任而不悦。
但孟今今想到宋云期方才看她的眼神,明显动怒了。能让他这样的人显露出怒意来,孟今今不禁回想了遍当时的情景,想来是郑小将军的威胁才令他发怒。
翌日清早,孟今今在宋云期这儿吃了闭门羹。
孟今今没感到多少意外,她问了问宋云期的状况,见下人面色有些躲闪惶惶,似在隐瞒她些什幺,她往里望了望,觉得是发生了什幺事情,下人才会露出这般神色。她想,大概是因为他的计划因郑小将军的死而泡汤了。
她折身返回,准备过几日再来。
她本以为宋云期短时间内应该是见不到了,但只隔了一天,若卿便找上了她,说是那云州的宋姨母在来天城的路上染了病,因为宋姨父,她只得在沿途的一座道观内养病,但半个月多去了,病情不见转好,反倒一日比一日衰败,怕自己时日不多,所以想见见宋云期和她。
“明日辰时启程,你若不愿去就不必勉强。”
若卿说完,似一刻也不想多留,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