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宜春老宅。
初冬,家家户户开始准备入冬的煤炭,沈靖衍握着暖水袋坐在窗台翻开了自己的日记本。
“1974年,5月5日,小雨。傅诗蕊穿着不合身的宽大军装,像英雄一样把我从废墟里拉了出去。”
“1978年,6月7日,多云。傅诗蕊今天又把我鞋带扯开了,还拉我的衣服,从小到大总是捉弄我,我不喜欢她。”
“1981年,9月1日,天晴。傅诗蕊去了军校,我在清北上大学,我们相隔3700公里,只能写信联系,在这个热血年代我们成了笔友。”
“1983年,11月9日,大雨。外公去世了,我回了宜春老家守孝,在我最难过时,傅诗蕊来了,她站在光里朝我张开手,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我听到我心房的跳动声。”
……
看着日记本上和傅诗蕊的点点滴滴,沈靖衍胸口闷闷的,心头涌出一抹酸涩的情绪。
十五年前,沈靖衍的爸妈接到研究院的保密任务,不得不把八岁的他拜托给邻居傅姨照顾。
傅叔傅姨都待他极好,除了他们的女儿傅诗蕊。
自沈靖衍来到傅家的那天起,傅诗蕊就变着法的捉弄他,抢他作业,藏他红领巾,做鬼脸吓他。
沈靖衍每天都期盼着父母能早点回来,将他接走,远离这个混世小恶魔。
可到了初升高那年,傅诗蕊好像突然变了,不再欺负他,遇到危险还会站出来保护他。
在他十七岁生日时,傅诗蕊花光了自己的零用钱在便民店买了所有的烟花棒,在夜空下给他放了最美的烟花。
这样的转变,让沈靖衍摸不清头脑,直到高考毕业前夕,同班的女同学来表白。
“沈靖衍同学,我喜欢你……”
女同学话还没说完,傅诗蕊就一把挽着他的手臂,“喜欢沈靖衍?你不知道他的真命天女是我吗?”
那时,沈靖衍望着站在眼前已经到他肩膀的傅诗蕊,她是什么时候长这么高的,他低下头,灯光照在耳朵上红通通的。
那时,沈靖衍好像知道语文老师说的,“我抬头望你,星辰皆黯淡。”
可两人谁都没有点破这层窗户纸。
直到三年前,外公去世,他来守孝,傅诗蕊也跟了过来,还花巨资租下隔壁别人家的祖屋。
她说:“小时候我陪你,长大了我也陪你。”
面对傅诗蕊毫不掩饰的情意,沈靖衍甚至想过等孝期一过,他先对傅诗蕊迈出从朋友到恋人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