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默然不语。
萧贺川缓缓蹲下,关切地问:“有没有伤到哪里?”
时榆瞪着他不说话。
萧贺川道:“既然你都听见了我也就不瞒你了,不错,我也是皇子,父皇被慎王害得病重,宣我回去继承皇位,你可愿意跟我走?”
时榆冷笑道:“跟你回去做一个侍妾被你玩玩?”
这显然是在拿他们刚才说的话来讥讽萧贺川。
萧贺川却不以为忤,认真道:“你放心,只要你跟我回去,我许你皇贵妃之位。”
“阿榆……”萧贺川眸光温柔地看着时榆,擡手想要将她凌乱的鬓发别到而後。
时榆的手悄悄挪向後腰,就在萧贺川的手即将碰到她时,突然一个暴起,捞起荷包里的小红扔向萧贺川,人已经转身向外跑去。
“少主小心!”
身後传来中年男子惊惶的喊声。
然後又听见萧贺川急喊:“别杀她!”
时榆背脊一凉,顿觉杀气逼来,眼见门就在眼前,就在这时,双足後脚踝剧烈一痛,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一跤跌倒在地上。
她痛得冷汗刷的下来了,翻身一看,双足下面淌下血来,足踝上嵌着两枚黑色的棱形暗器,正中脚筋的位置。
小红也被那人一刀斩成了两节,在地上蜷缩挣扎。
她心里不由得一阵悲戚绝望。
时榆愤恨地瞪着朝她慢慢走近的萧贺川,只恨自己识人不明,被人利用至今。
萧贺川站在三步开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道:“阿榆,你为什麽不能乖乖听话?跟着我回去,我会给你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只要你安分守己,我保证以後会好好对你。”
可笑,这样的话她曾听另一个人说过。
以前听时她心里觉得悲哀。
如今听起,更觉得无比恶心!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道:“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第二次当吗?你骗我去中州,不过是想利用我钳制慎王而已。”
萧贺川默然。
他承认,从一开始他就是带着目的去接近时榆的。
起初他确实只当她是一颗棋子,可是随着後来的相处,他发现时榆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她聪慧丶坚韧丶敢爱敢恨丶勇敢果决。
越相处越觉她与衆不同,不知不觉便动了心,他原想将面具继续戴下去,拿出水磨工夫来,好让她慢慢爱上他。
只可惜被她提前撞破了一切,眼下竟有些难以收场,一时踟蹰起该怎麽处置时榆。
时榆见萧贺川陷入思索,显然是在考虑如何处置自己。
她斜眼瞥了一眼他身後的那个劲衣装扮的护卫,见他一双鹰目正紧紧盯着自己,显然在警告她别轻举妄动。
小红已经被那人斩杀,如今她身上能用的只有摄魂蛊,但眼下他们人多势衆,催动摄魂蛊一定会被发现。
心里正盘算着该怎样将摄魂蛊种到萧贺川身上,忽听嚯啦啦一阵巨响,只见中年男子身後和那个护卫身後的木墙,突然向後飞了出去。
屋内几人被身後的动静吓了一大跳。
那护卫正要回身挥刀,一柄寒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架在他的脖颈上。
于此同时,另外两柄雁翎刀架也在了中年男子和萧贺川的脖颈上。
三人顿时雕像般,一动不动地斜眼想要看清站在身後的人到底是谁。
只是他们一动,那锋利的薄刃便向脖颈里更近一分,很快划出一道血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