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闻祁放下,用指骨叩了叩那些誊抄问苏巧,“巧儿觉得这字写得如何?”
巧儿?王爷竟然唤她巧儿。
苏巧心头突突乱跳,按耐住兴奋看了一眼纸上的字,说实话,非常普通,甚至潦草,可她又不知王爷究竟是何意,只能小心翼翼地说:“姐姐写得很有自己的……风骨呢。”她要笑不笑的,嘲意尽显。
闻祁轻勾唇角,意味深长道:“确实很有……风骨。”
时榆咬牙,这是合着夥来嘲笑她写字难看了。
她写字是难看,可那又怎麽样,她又不靠写字生活,更不靠写字讨好男人,她明明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出去行走江湖的,要不是闻祁,她才不会被困在这里。
看着二人眉来眼去,时榆心里忍了又忍,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她为什麽要生气?好不容易等到闻祁厌恶她,如今瞧不上她写的字不是正好。
等了半晌,闻祈忽然冷脸将纸张一搁,不耐烦地道:“行了下去吧。”
真是阴晴不定,莫名其妙……
时榆巴不得早点离开,转身就走。
闻祁望着时榆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曲在纸面上的指骨攒紧成拳。
见那女人终于走了,苏巧刚准备起身向闻祈走去,忽听闻祈语气冷淡道:“滚。”
一路沿着游廊穿行到小院之後,时榆才猛地停下脚步,立在月影墙下黯然神伤。
片刻後,唇瓣勾出一抹冷嘲。
时榆,你难受个什麽,这不是你早就预料到的结果?
翌日,沁园里开始张灯结彩地布置起来,苏巧被吵醒,窝着火出门,却见平日里冷冷清清的院子里里外外竟然挂满了红绸和宫灯。
苏巧拉过一个正在布置的仆从问:“府里发生了什麽事,布置得这般喜庆?”
仆人答:“两日後妾室进门,王爷嘱咐我们好生布置。”
妾室进门……
难道说的是她?
一定是这样的,只有她才是刚刚被王爷带回来。难怪王爷不碰她,原来是为了她着想,想要她名正言顺的进门後再……
想到这里,苏巧心花怒放,急忙回房梳洗一番,然後让侍女去叫管事的来问话。
“崔管家,既然王爷打算纳我进门,为何嫁衣还没送来?”
崔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什麽,忙笑着解释:“苏姑娘误会了,王爷要纳之人并非苏姑娘。”
“除了苏姑娘,咱们府上可还住着一位姑娘,那位姑娘可比苏姑娘进府早得多啊。”
苏巧神色一怔,这府里的情况她早已暗中打听清楚,立马明白了崔伯说的是谁,脸色顿时难堪至极。
看来,得去会会她了!
苏巧走进小院时,果见这里已经布置得张灯结彩,喜庆的红色落在她眼里分外刺眼。不过一个妾室进门而已,竟然布置得这般隆重。
“榆姐姐看这兔子的嘴,粉粉嫩嫩的真可爱。”
屋内,时榆和小喜正趴在桌沿上喂兔子吃胡萝卜,丝毫没受外面的影响,好似後日要进门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苏巧咬了咬牙,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那人看起来毫不在乎一般。
她到底有什麽好?除了姿色有几分出挑外,看不出任何优点,今日细看她举止不似大家闺秀,也不似小家碧玉,一股子随心所欲,倒像是哪里来的山野丫头。
这样的人竟能得王爷喜爱,真是岂有此理!
苏巧收敛表情,故意扬声走进去,“姐姐好兴致,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同畜生玩耍。”